“小镜子……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记起来了。”

火焰从拥抱中挣脱出来,两只手托住对方的面颊。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你说——”

“红莲,我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镜子说着,双手反过来握住炎之星人,轻轻地。“一直以来谢谢你。”他朝火焰的脸靠了过去,但对方的动作更迅速,也更猛烈。

赛罗转过头去。

起雾了。

赛罗曾经想象过,帕拉吉神殿会是怎样一番宏伟的景象。光之国没有宗教,自然也没有用来供奉神明的殿堂和庙宇,他只能依照奥特之塔的样子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粗略的轮廓。然而三人穿过长长的洞穴走廊,一路上他见到的只有石头。

“怎么了?”赛罗的脚步停下没几秒,走在前面的红莲火焰和镜子骑士便回过头来。

“不,我只是……”

“有点失望,对不对?”镜子接过他的话,“不用在意,第一次来神殿的人都会这么想。我也是。”

“你以前来过这里?”火焰插嘴。

“勉强记得一些……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神殿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用镜子的话来说,当他在隔离舱说完最后的那句话,古老的吊坠突然发了疯地开始工作;向镜子涌来的不是破坏神,而是如洪水般泛滥的记忆碎片,其中不仅有他和红莲火焰共同度过的二百三十七年,还混杂着年代更加久远的回忆。就把它当作是额外的补偿吧,当时镜子这样说。

“红莲说这里有月亮,但我什么也没看到。”赛罗说。

镜子笑了:“那不是什么月亮。二次元住民进入帕拉吉神殿无需穿越黑洞,他看到的是镜之星与神殿直接相连的通道。”

“那你不就能马上回故乡了?”

对方却摇头。“我不能回去。还记得吗?我是已经死去的人了。”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炎之星人:“在遇上红莲之前,我曾经被什么人复活过一次,也许不止。我出现在镜之星,等于宣告有人实施了禁忌的仪式。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做的,我都不希望那个人因此遭受责难……也许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们又前进了一会儿,来到一片石柱林立、似乎是神殿中心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巨大的石像,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的诺亚之神。赛罗歪着脑袋,盯着石像看了一会儿:“朝圣者就向这个许愿?这不会是你们二次元人雕凿出来的吧?”他的声音在神殿里回荡。

“我不知道。”镜子说。

突然,赛罗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小赛罗,你去吧。”火焰说,“我已经实现过一次愿望了,太贪心要遭报应的。”

“我也是。”一旁的镜子点了点头,“我在这里得到了和生命一样宝贵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可挂念的。”

“可……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赛罗挠挠头,再次转向石之巨人。眼前的面容在他看来如此熟悉,但他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宇宙人。

这个时候,赛罗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或者说心灵感应。有一个人在说话,然后是第二个。

紧接着,他眼前只剩下一片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愿望

首先映入脑海的是光。这光在眼底模模糊糊地连成一片,始终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图像。其余的感官也虚弱不堪,唯独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提醒赛罗正处在液体的包围之中。

“这样就可以了吗?”不远处,有人压低了嗓子问。

“是的。”回答的声音叹了一口气,听上去有些疲惫。“小心点,别碰到什么仪器。我们只有不到十分钟。”

“知道,知道。不会让你这个大少爷难堪的。”

“不是这个问题。”有一瞬间,那个声音似乎生气了,但很快控制住了情绪:“项目还处在保密阶段,要是发现有无关人员进入实验室——”

对方似乎被这番话逗乐了:“我又不是无关人员,我是基因提供者呀。”

“那是两回事。”

两人的争论到此为止。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过后,最早说话的那个人再次开口,声音止不住地兴奋:“我看到小家伙了。他能看见我吗?”

“他对光和声音已经产生反应,但到达一般意义上的看和听还有些距离。”

“这样啊……”声音沉下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听你说小家伙已经形成人形,我以为他会更成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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