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镜虽然在楚地有些嚣张霸道,就是看中了周行逢四面受敌,无法静心来围剿自己,所以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不断壮大自己。
当初买通了蛮族自任了湘西王,毕竟楚地实际掌权者周行逢,那是无奈也没有承认的。郭镜虽然集聚了一些势力在身边,但是在楚地境内还是打游击为主,就是有马匹也不敢大肆牵出来溜达。
如今中原各地藩镇,虽然有着主导的军阀,但是一定存在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藩镇和这些势力之间,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因为私下占据地盘,和公开和藩镇作对,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如今的楚地比较特殊,不但有楚西各大蛮族的兴起,也因为马家的衰败之后,楚地还没有一个军阀,可以真正的再次统领群雄。在皇帝刘继兴看来,楚地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沦为别的藩镇的兼并。
郭镜随着在楚地日久,对皇帝刘继兴的远见,更是信服和认同。如今皇帝的布局还没有完全,以及楚地周行逢给予的压力,也还没有达到最大的情况下,郭镜是不会把自己过早推到台前的。
楚地在马殷手里的时候,看起来是一个完整的藩镇,到了马殷子弟手里后,楚西蛮族首先便分离了出去,继而便被唐国一个边镐就完全的搅乱。
如今到了周行逢的手里,说的好听他是中原认可的藩镇,说的难听就只是一个势力联合藩镇。
同样在楚地占据自立,楚西几股巨大的土司政权形成,就是中原政权也有些无奈。作为楚地的实际掌权者,周行逢名义上的管理名存实亡。
因为彭家、田家为首的几个蛮族大家族,都得到过中原或者唐国的支持,可以说和周行逢没有太大关系。这些蛮族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哪一个都是可以翻云覆雨的存在。
就是衡州城这个张文表,虽然是周行逢的兄弟,其实也自己掌管了楚南广大地区。表面上依附在周行逢旗下,一来是张文表还不具有大气魄,二来他在夹缝当中,周行逢在的一天,他不敢主动分离。
郭镜明白事实上周行逢自己也有些无奈,楚地如今实际情况摆在这里。如果想统一楚地全境,或者往外发展的话,楚地可是真正的四面受敌。
不管是为了藩镇表面上面子,还是为了大度充分相信张文表,周行逢都得对外承认,说张文表是自己麾下军阀。
而郭镜不过是个钻了空子的人物,郭镜自己也深深明白这一点。因为他知道周行逢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统一中原的人,然后自己固守楚地,到时候把家族卖个好价钱。
这就是郭镜肆无忌惮的原因,他记得皇帝刘继兴和他说过的话。周行逢不足惧,而是学会在楚地保护好自己,那就是最大的成功。如今郭镜显然越来越明白这个意义,自然对皇帝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即使到了今天的成就,郭镜依然没有丝毫的得意。不说如今的局面如何,如果没有皇帝刘继兴的支持决策,不说被周行逢剿灭,就是楚西的蛮族,也就足够郭镜喝一壶了。
如今见识了皇帝刘继兴的手段和决策,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居然对如今的政局就了如指掌,郭镜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在这个乱世里,寻觅一个良主难得,能够有机会发展更是难得。
这次驰援衡州城潘崇彻,虽然是匆匆率队而来,完全没有多少准备和摸底,但是郭镜更相信密党的资料。
虽然一路看来都困难重重,但是楚地这些小的府县,其实都没有人管理,这就是周行逢的死穴。郭镜一行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穿越,完全不担心焦头烂额的潘松,更不会在意千里迢迢的周行逢。
如果这此可以克制住张文表的话,那么这个楚南广大地区,将会是岭南南汉朝廷的天下。到了那个时候,周行逢即使挂着楚地藩镇使尊的名头,那也是名存实亡了。
问题是要对衡州城形成合围,把张文表碾死在衡州城下,就是需要有人和潘崇彻里外合击。如今不知道其余支援衡州的人如何了,但是至少自己这支队伍起码慢了有近一天。
郭镜只希望菩萨保佑,不管这次行动如何,都不希望潘崇彻他们出现意外。
不管是出于私人信仰,还是郭镜现在心中的自信,都不允许出现失误。几路驰援潘崇彻的行动,虽然事情的成败不能归咎于某人,但是因为是自己的延误,而耽误了大事的话,郭镜心里难辞其咎。
真的得到了这些木船的帮忙,倒是不失为一种最好的代步工具。看着前方水道里逐渐远去的船只,恍如几只飘荡在水中的木偶纸船一般,郭镜心头却舒缓了起来。
六骑快马不断扬鞭,沿着河道边的土路快速前行,马蹄飞扬声声催人急。
这一路虽然是南下的官道,但是因为自马楚败亡以来,诸多军阀在这里发生过纷争。如今楚地许多地方都已经荒废,往往是百里难见人烟。
因为逐年的人迹罕至,当初曾经辉煌的官道逐渐湮灭,如今看来最宽处却也不过丈余。
四周更是古树参天灌木森森,若不是有着旁边的蒸水水道,只怕这当初的官道早已经荒废了。
而且这路随着弯弯曲曲的延伸,或者平时过往的人踪车迹不多,最窄的地方已经不足两米,甚至有些野草齐人高了。往往难见前路通途,都要靠着敏锐的感官辨别。
但是,这世上不是本来就无路么!
何况依稀有路就能行,怎么说也是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