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情爱那种东西太过危险,一点都不适合自己,却偏偏……停不下来。
“师父~”明心的声音由背後传来,甜甜腻腻的,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你再这样看下去,可就要望穿秋水了。”
我心下一惊,回头瞪他一眼,正色道:“不好好念书,又在胡说些什麽了?”
“师父你整日朝著窗外看,难道不是在等人麽?”他将一块甜糕丢进嘴里,舔了舔手指,笑道,“可惜,侯爷已经整整四天没有来过了。师父你说,他会不会是另结新欢,然後对你始乱终弃了?”
嘴角抽搐了一下,轻叹著问:“明心,你究竟是打哪儿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戏文里都是这麽演的啊!”他答得爽快,随意往外头瞥了一眼,然後微微笑了起来。“有马车来了,大概是侯爷,我出去瞧瞧!”
说罢,也不待我答话,直接跑了出去。
我来不及唤住他,只好坐回原位,悠悠的叹了口气。
是不是那人来了,我岂会不知?
四天,真要说起来也算不上久,但……相思难解。
正想著,明心已引了一个人进门。这来的自然不是曲临渊,而是……莫西?
眼见他微微带笑的眼神,以及被长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我只觉心头一跳,那一种不安又袭了上来。
只要这男人一出现,就绝对不会有什麽好事。
莫西在一旁坐了下来,端起我用过的茶杯就喝,瞧上去心情大好。
“怎麽?你可是遇著什麽好事了?”
他转了转眼,浅浅笑著,道:“今日皇宫里出了件大事,实在是有意思得紧。”
“哦。”敷衍的应了一声。
“啧。”他撇了撇嘴,不满,“你都不问问是什麽事?”
不答。他该晓得的,我对宫里头的事情一点兴致都没有。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长离,你平日四处走动的时候,可曾听过曲临渊这个名字?”
猛听得他提起这三个字来,不由得心下一惊,却仅是抬眸看了莫西一眼,淡淡的说:“似乎听说过。他……出什麽事了?”
莫西将手里的茶杯往我面前一推,道:“那位曲侯爷啊,素来最得皇上的宠幸,在朝堂里呼风唤雨的,骄横的要命。而且,他自负生得美貌,什麽样的倾国佳人也看不上眼,这种年纪,府里却连个侍妾也没有。皇上总说,非得要天下无双女子才配得上他,结果,你猜怎样?呵呵,到头来,他却偏偏迷上了个和尚!”
我当时正喝著茶,一听这话,立刻就咳嗽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还好,他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神色无异,显然并不晓得那个和尚就是我。
“吓到了?皇上刚听闻这事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反应。”莫西很好心的替我顺了顺气,续道。
“咳咳……连皇上,也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笑得幸灾乐祸。
“皇上听了此事,自然是龙颜大怒,当下就召他进宫。谁知,那姓曲的非但不愿悔改,还出言顶撞,刚巧西梁使臣提及招驸马一事,皇上就一怒之下赐了婚。”
赐婚!?
瞳孔猛然放大,手一抖,大半杯的水都倒在了衣袍上。
心头乱成一片,一时竟什麽也无法思考了。
所幸莫西并未发现什麽异状,只自顾自说著:“西梁国主就只生了一位公主,肯定不舍得她远嫁来此,所以,那姓曲的以後怕是得长留西梁了。”
怎麽会这样?这变故……委实是太过突然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疼痛著。
我闭了闭眼,面上虽是不动声色,额上却早已起了一层薄汗。
莫西後来又说了些什麽,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一心只挂念著另一个人,直到他告辞离去,自己也还兀自坐在原处发著呆。
赐婚,原本也算不上什麽。但,偏偏牵扯上西梁国,一不小心,便会挑起两国战火。
曲临渊,我该怎麽办?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我静静坐在那里,一时竟失了心魂。
待到夜色渐沈,外头传来阵阵扣门声,我才缓缓回过神来。
起身开门,见到的却是一群官兵。
为首那人往房内扫了一眼,冷冷的问:“那个法号是长离的和尚呢?”
我愣了愣,习惯x_i,ng的现出浅笑来,答:“正是贫僧。”
“你?”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皱了皱眉,“怎麽长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假的吧?”
我望一眼他们手里拿的铁链、木枷,便已猜著了这一行人的来意。
於是笑道:“几位官爷是奉旨捉拿贫僧的吧?这种事情有什麽好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