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叶远微笑着叹息道:“这奥林匹斯山上的宴会永不止歇,酒水和佳肴不间断地奉起好似流水,可月亮女神的邀约才是真的稀少且珍贵,而你我的关系又是如此的紧密而不同,所以只要你每一次开口邀请,我都会愿意放下手中的一切,欣然前往。”
邀约成功的阿尔忒弥斯有些得意地开心笑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站起了身来,向着另一侧的叶远伸出了自己修长白皙的右手,叶远便将自己的手掌握了上去,这对神明中的姐弟便就此相携着离开了宴堂。
而在情感充沛的缪斯们看来,阿尔忒弥斯带走了叶远,就像是带走了她们心中的太阳,这往日里金碧辉煌的神殿也仿佛一下子失却了笼罩其上的辉光,她们依旧还在为欢宴的众神奏乐,但乐声里已经满是黯然神伤的孤寂、自怨自艾的寥落。
可她们不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于奥林匹斯来说,才是真正的灾祸与劫难。
堂外,阿尔忒弥斯的金角鹿的车架正停留在外面的天空中,车上的缰绳发出银灰色的圣洁光芒,有山神潘送给她的七只小猎犬在车架中打着滚,在看到阿尔忒弥斯和叶远的身形临近的时候,它们连忙乖乖地蹲坐好,看不出一丁点驰骋山林的戾气。
月之女神的车架从众神的山峰之上驾离,夜幕低垂,漫天的星星堆砌成星光的海洋,当阿尔忒弥斯的车架从天空中驶过时,便有躲闪不及的星星不慎摔落下来,而后便划出了清冷的流光,它们一道道滑落,而后便成了绽放的流星雨。
变故便是从宴会的后期突然发生,那时的神灵们不是陷入了倦怠的沉眠,便是沉入了醉酒的黑梦,有一道巨大无比的黑色的狰狞的身影从裂开的大地中缓缓升起,他撑开自己一百个的蛇头,举起了双臂狂吼着搅动,天空开始震颤,云雾消弭殆尽,星星死去化作了陨石,接连落入了磅礴的大海,风的神祇被他扼住了咽喉,痛苦悲惨的哀鸣声响彻了天上人间!
众神纷纷惊醒,但还没等他们适应下自己酒醉的晕眩,他们便惊骇地发现,整座的奥林匹斯山好似孩童手中的浪鼓,在不断地摇动震响,仿佛即将就此倒塌……而下一刻,宫殿的穹顶被揭开,一道庞大而凶恶的脸庞出现在他们头顶,一百个蛇的头颅吐着信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纷乱尖叫的神祇,好似打量着自己瓶中的猎物,他咧嘴一笑,口中便吐出了炽红色的火焰。
火焰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山上的土地和岩石,黄金化作了流液,从天上流入了人间,混入了河水之中,为后世的淘金者提供了不劳而获的梦想,天空开始蒸腾,人间和冥府俱都感受到了灼热,整个世界好似成为了这百首巨人手中的顽球,他开始肆意冲撞起来,没有任何人和神能够抵挡的住他的进攻。
雅典娜和叶远俱都抬起了头来,他们处在不同的地方,却都在注视着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奥林匹斯有危险!”勇敢智慧的战争女神神情凝重道,她上一刻还是穿着她长长的素净的裙袍,双臂柔软,肌肤白皙,长发在夜风中轻舞,下一刻她便呼唤来了她华美的盔甲,左手持着她的胜利长矛,右手持着埃癸斯盾牌,她转过头去,看向自己在河流旁的好友,郑重说道:“我们应当赶快赶回山上,也许还能够制止他下一步更多的破坏。”
被誉为最具智慧神明的普罗米修斯却并不急躁,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你知道这怪物是从哪里出来的吗,雅典娜?若是毫无了解,便莽撞地上前争锋,这和阿瑞斯又有什么两样?”
雅典娜只是稍稍思索了一瞬,便很快回答道:“他的体型如此巨大,很有可能和巨人们有所关联,传说中乌拉诺斯和盖亚的子嗣是被囚禁在永恒的塔尔塔罗斯之中,也只有那无尽而可怖的深渊,才能够容纳的下这凶恶而残暴的怪物。”
“果然不愧是你,”普罗米修斯赞叹道:“你猜测的并没有错误,但是你仍然还是小看了这可怕怪物的来历,还有因他的来历而带过来的无匹的力量。”
“他的名字叫做提丰,出生自广博的地母盖亚,他的父亲是能够与之相比的另一位的原始神,他的双亲是如此的伟大和莫测,所以他一出生就拥有着无人能及的能力,如果他想要破坏,那么便没有多少的神灵能够阻挡在他的身前。”
正当普罗米修斯这么说着的时候,提丰已经冲入了无垠的大海,无底的海洋也淹没不了这巨大怪物的身形,它们只堪堪触及到了他的腰部。提丰故技重施,他搅动起了这无边的大海,制造了急剧旋转的漩涡,他掀起了滔天的大浪,又一拳锤了下去,然后从大海的宫殿中将波塞冬和他的海神的座车直接拉出,波塞冬手中持着自己的三叉戟,但他并没有战斗,只是匆匆丢弃了自己的车架,迅速逃离而去。
雅典娜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你现在最应当做的,不是去往奥林匹斯,然后落得和那群神灵们一般的下场,”普罗米修斯在一旁为她出谋划策:“而是去寻找众神中的王者宙斯,只有推翻了克罗诺斯的他才能够让这深渊的怪物止息。”
雅典娜听从了他的建议。
而另一边的荒野的山林之中,阿尔忒弥斯正和叶远席地坐在深林之中的空地上,宁芙们为他们端上了月神不久之前的猎物和山林中野果酿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