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环顾了下四周,在似乎并不在意地掠过了角落里的神秘人后,他的视线在落在了在场的两位女士身上,他温和而有礼地对着她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继而看向了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酒馆老板, 他轻轻声问候道:“我想, 现在这里应该还没到关门的时刻?”
“当、当然啦!” 那矮小的酒馆的妖j-i,ng老板,浑身一机灵,几乎是受宠若惊一般的殷勤地凑上前去,他皱着一张滑稽的脸, 笑着道:“欢迎欢迎, 这位尊贵的客人,不知道您来到拉克的小店,是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他的眼神,从叶远简洁大方的便服移到他肩后系着的一件轻薄的、红色内衬的披风,最后停留在了他悬挂在腰间的j-i,ng细长剑上……虽然这位新来的客人,不似那些奢侈的贵族, 恨不得穿金戴银一般配饰着诸多昂贵的饰品,但以他拉克几十年酒馆老板的经验,还有妖j-i,ng们天生对金币的敏锐嗅觉来看,也许他身上随便的一件衣物,都要比其他人的全部加起来还要珍贵的多!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也仿佛“真诚”了许多。
“虽然这里是这所山谷中唯一的一间可供住宿的酒馆,”叶远道:“可是抱歉,我来到这里,却并不是为了在这里歇息。”
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住在这里呢?罗伊纳在心底里吐槽道,她在这一瞬间内,想起了她在原来城堡中柔软的床,但,几乎是在下一秒,她就将它完全抛出了脑海外。
她不会回头,去看被她下定了决心抛弃的东西……从不!
“那不知您有何吩咐呢?”拉克的脸僵了僵,但依旧是很恭敬地问道。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叶远点头,但还没等他完全说完这句话,就有另外一道粗鲁的吼叫声突然响起,那暴躁地声线,几乎是一下子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够了,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些可耻的金加隆,就将祖先流传下来的宝贵秘方,卖给一个只会躲躲闪闪,藏身在斗篷之下,不敢出来见人的人吗?”那醉汉也不知是喝掉了多少的酒液,面色是一种发胀的酡红,眼睛干巴巴的,布满了血丝,像是交易没有谈拢,干脆一下子耍起无赖来,他站起了身,摔碎了手中的空酒坛,粗声粗气地吼叫着,跳将着,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吱吱叫的肥老鼠。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一下子便被吸引到了那里去。坐在醉汉对面的神秘人,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身体一下子僵直住了。
“哦……”酒馆老板拉克叹息道:“我想等到老约翰清醒过来以后,他一定会后悔的,他平时可不敢这么大声说话,而且,他可是将金加隆称为小可爱的……”
“你以为蛇怪是什么?随便一只公j-i下的蛋,往一只癞蛤蟆肚皮下一塞,第二天它就会孵出伟大可怕的蛇王吗?”醉汉大肆嘲讽道:“我想你一定也这样试过吧?哈哈哈哈……”
拉克蓦然闭紧了嘴,哪怕是这样的中世纪,蛇怪也依旧是属于传说中极度危险的可怕生物,拉克也曾经许多次听闻过老约翰在醉后大肆吹嘘祖先的厉害,但他从来都不以为意……毕竟,老约翰也只是一个连喝酒都要赊账的穷鬼!
而能够将主意打到蛇怪身上去的,也必然会是强大而可怖的黑巫师!
神秘人震怒非常,罗伊纳注意到了他袍服边缘极细微的颤抖,那是强行压制却不断溢出的魔力的波动,他藏在斗篷下的右手似乎往上轻轻地抬了抬,但,不知为何,最终他也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一道咒语来……他只是冰冷而低哑地说道:“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了,你是自那日之后的第一个。”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另一边,罗伊纳察觉到了,他看着的方向,是才刚刚进来没多久的叶远……但很快,他收回了视线:“庆幸吧,庆幸你今晚的好运!”
罗伊纳感觉浑身一冷,赫尔加也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而拉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传言中的黑巫师们凶狠冷僻、x_i,ng情乖戾、喜怒不定、手段残忍,虽然罗伊纳还不知道这一位行事如何,但若是他为了掩盖下蛇怪的信息,干脆就此将这酒馆中的所有人都一起解决掉……那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的!
“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够有这样的幸运,可以和一位白巫师同处一室!”他最后“祝福”道,话语里带着褪不去的深深寒意,让脑袋已经被酒j-i,ng灌满的老约翰也狠狠地打了个战栗,似是被惊醒过来。
神秘人站起了身来,漆黑的斗篷柔顺地垂下,他走过叶远的时候,在他平静的目光中停了停,再然后,他走出了酒馆,如同一抹幽灵一般,消失在了渐黑的夜色里。
直到这时,酒馆之中的温度才稍稍回暖了些许,拉克猛然跳了起来,他跳得又高、声音又尖细:“该死的老约翰,活该在廉价啤酒里淹死的老酒鬼,你以后要是再敢出现在我拉克的酒馆里,我就第一个要你的命!”
他举起从角落里飞过来的大扫把,像是扫着什么垃圾一般,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老约翰毫不留情地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