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书堆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凉介却淡定到极点地不露一丝讶色,只信手拿起一本,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

——还算有些参考价值。

他又瞄了几本,再一起收起来。

“嗯。”

于是凉介也很满意了。

……

早晨鸟语花香,被蒙在鼓里的拓海在柔软的大床上准时醒来,突然觉得世界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不止是系统没那么聒噪和颐指气使了……

凉介先生的心情也明显看起来好了许多。

到底怎么了?

在这异样和平的气氛中,他忍了许久,在啃吐司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颇好奇地问道:“那个,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凉介还没开口,脸黑得跟手里涂着的vegee酱有得一拼,只双眼因熬夜而轻度泛红的启介就“咚”地一声,大力把罐身砸回餐桌上。

“启介,”凉介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地提醒道:“礼仪。”

“哈!”毫无胃口的启介把涂了厚厚几层黑漆漆的酱的面包片扔下,咄咄逼人道:“如果老哥你能在知道被你看上的人跟他大哥在同一间房里睡了一晚还能维持心静如水的状态的话,我就能继续遵循礼仪。”

他忙到大半夜才回家,却惊闻噩耗,要不是想着拓海一直喜欢老哥,他也不至于会憋着满肚子的妒火,生生按捺下踹门抢人的念头,死瞪着二楼的方向,在客厅里抽出了一烟灰缸的烟头。

尽管拓海走路的姿势还是很正常的这一点让他心下稍安,可一晚上的煎熬跟大哥的施施然比起来,他愣是没忍住,像头快暴走的喷火龙一样,不知死活地冲积威已久的大哥喷了几口熊熊火焰。

“启介,如果有需要的话,”穿着待会实验用的白大褂的凉介在启介眼里就是个顶级版的衣冠qín_shòu,哪怕启介周身蔓出的火舌都要碰到他的衣袂了,也仍然不为所动,温文尔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急不慢地说:“我等下带你去打狂犬疫苗。”

“……”

启介这下是眼睛都要喷火了。

“啊!”拓海信以为真,连早饭也吃不下了,关切地问:“我们现在去吧?”

“去你个头!!”

启介顶着张抽搐不已的帅脸,硬是拼着口火气把拓海拽走了。

大门被重重踹合,凉介对这番大动静也没做出太多反应。

“还是一样横冲直撞。”

他心想着,放下手中的早报,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拓海被他拉到了fd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发动车子,观察了会后,觉得这不像是狂犬病的症状,也不计较,只提醒道:“我上午有课,要去学校。”

启介凶神恶煞地一瞪眼:“闭嘴。”

拓海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但没过几分钟,又带着点可怜巴巴的口吻说了:“第二天就迟到不好。”

启介咬牙切齿:“谁管你这蠢货。”

拓海:“……”

他无声腹诽着‘明明任谁看来,都是考不上公立大学的你比较蠢才对’,但担心启介会恼羞成怒地把车开到北海道,只把这话放在心里说。

“我背下你的课表了。”自然没听到他的腹诽,启介一边怒火中烧地板着脸开车,一边不甘不愿地朝群马大学所在的方向拐了一下,恶声恶气:“会提前把你送过去的。你昨晚跟老哥干什么了!”

拓海也没被盘问的不适,老老实实地交代道:“呃……跟00社团参加迎新会,喝了点酒。”

启介一个急刹车,放弃了冲黄灯的想法,在转红的那一瞬停在了白线前,猛地转头看副驾上的拓海:“就这样?!”

——他可不相信老谋深算的大哥是吃素的。

拓海不解地看着他:“嗯。”

启介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会,还是被说服了——他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想,得到亲口证实后,语气也渐渐软和下来,但总归是逃不过谴责的中心思想:“你昨晚来我家过夜也不说一声。”否则他绝不会耽搁那么晚。

“啊,我本来想说的。”拓海解释道:“但凉介说你会夜游,我就想不打扰你比较好。”

“嘎?”启介一愣,旋即对大哥凉介一直不留余力地抹黑自己形象一时表示出离愤怒,怒发冲冠:“我…#(*¥什么时候夜游了!”夜游的颓丧日子……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

拓海捂着耳朵,任他抓狂,只过会拽拽启介袖子,小声提醒:“绿灯了。”

偌大一台酷炫的黄色fd搁在车来车往的路口半天不动,难免叫人尴尬。

“我知道。”

启介的脸皮厚度显然与日俱增,他对周遭的环境变化熟视无睹,皱着眉头,被后头的车各种摁喇叭抱怨也浑不在意,自顾自地盯着一脸困惑的拓海瞧。

拓海:“怎么还不走?”

启介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的色彩,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凶猛势头,一个饿虎扑食地反捞,宽大的手掌按着毫无防备的拓海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就往他自己的脸上摁。

……差点没撞到牙齿。

棱角分明的薄唇一点都不温柔地贴在拓海的唇瓣上,不请自来的牙齿更是半点不打折扣地重啃了受害者好几下。

拓海呜咽:“唔唔唔——”

喇叭声变得震耳欲聋,启介恼这气氛不好——完全没反省自己挑错场合的意思,在估摸的大致范围都啃吻了一次消毒和宣告占地盘后,总算松开了拓海。

“嗯哼?”


状态提示: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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