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介轻描淡写着:“别管他。是自作自受地招来的淤青还没散掉,就又被不规律的作息所覆盖掉了而已。”
每晚大老远地蹲在秋名山上逮人,又默不作声地跟着送豆腐的拓海跑一个来回,傲气得连对话都不曾有过,就为了刷刷存在感的蠢事……估计也就启介做得出了。
启介嘴角抽搐了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淤青?不规律的作息?”史浩好奇心大盛,转念一想,神色暧昧地追问道:“是结交了新女友吗?”
“嘁,”启介没好气地说:“不是这样啊!我现在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可以浪费拿来谈什么恋爱。”
史浩心照不宣地笑出一口白牙:“跟可爱的女孩交往与飙车又不冲突,不都说香车美人吗。启介在red su的队员里可是一向人气很高,很受欢迎的呢。”
启介眉心一跳,抱怨道:“喂!你以后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瞎编乱造。”
岂不是故意给拓海落什么话柄吗。
还以为他会志得意满地笑笑,来上几句‘那又怎样?’‘天生的,没办法’,亦或者懒洋洋的不屑一顾,谁知会换来一番相当忌惮的郑重反应,史浩的心登时就像是被一只名为‘为什么’的猫挠了几百下似的犯着痒:“哦哟,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启介你实在是太反常了!”
凉介波澜不惊地抿了口咖啡,闭眸不语。
启介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我是喜欢上了个笨蛋。”
——但有一个超级棘手的劲敌。
他偷偷地瞟了气定神闲的哥哥一眼,越发觉得自己的胜算渺茫。
姑且不论拓海那家伙对哥哥怀有很高的好感度,光论起‘竞争对手居然是自己一向崇拜的哥哥’的这一事实,就足够叫他头疼了。
这意味着,过往那些对付情敌的手段都没办法使出来了:比如说带着小弟套对方麻袋,拳打脚踢到至少半个月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为止;又比如说用各方面的优势去碾压对方,充分展示自己的长处。
……可对手是大哥的话,被碾压的多半会是自己。
假如牺牲极大的哥哥也喜欢上拓海的话,难道自己就要悄悄退出吗?
——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啊。
启介纠结地想着。
“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知道吗。”史浩热切得几乎把大半个上身都压到了桌面上,饶有兴致地问着:“跟你前女友是一个类型的吗?”
“都跟你说几次了,不要老提‘前任’!”被扰了思路的启介恼羞成怒地将玻璃杯往桌上叩了叩,ji-an起几滴杯中的液体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史浩连连摆手:“保证不提!”
看在他还算配合的份上,启介才勉为其难道:“样貌也就马马虎虎吧(也就那些花痴女会没眼光地喜欢),身高普通,稍微瘦了点(跟他比起来),智商明显不够用(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还听不懂),不懂得拒绝人、喜欢对别人摇尾巴(尤其是面对哥哥的时候),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车技(目前还没输过)……”
凉介听得好笑。
“等等,车技?”猛然捕捉到关键词的史浩不由出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她也是飞车手?”
赤城一带好像没听说过有哪位女车手技术不错啊……
“嗯。”启介烦躁地灌了口冰水,好驱掉这份燥热:“那又怎样?”
在脑海中用排除法筛选,再将少得可怜的那串名字仔细过滤完毕的史浩恍然大悟:“不会是上次在碓冰山遇到的真子和沙雪吧!”
“哈?!”启介骇笑着,嗤之以鼻道:“你说那个饥不择食的金毛女狒狒!开什么玩笑。”
史浩啼笑皆非道:“她们再怎么看都是高水平美女,启介你太刻薄了。”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凉介忽然这么说着,拿起手机,目光柔和地往餐厅门口的方向走去。
启介不高兴地撇嘴——看这温柔至极的表情就知道,哥哥又找借口要跟拓海进行例行通话了。
“嗯,好,”不知内情的史浩也没留意到这些细节,继续问启介:“那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追求的过程还会不顺利吗?”
“谈不上追求,我又没跟任何人在交往。”启介懒懒地说着,往后一仰,漫不经心地把玩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在哥哥的d计划结束前,我是不会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的。”
想必拓海也一样,只想全心投入到眼前即将到来的事情中,专注于提升自身的实力。
往乐观的方向想的话——
不管最后的胜利者是哥哥还是自己,那笨蛋都逃不掉要变成高桥拓海的命运了。
“好吧。”史浩见他不慌不忙的,也只好作罢。
话题结束了,他想招呼侍应生过来添点水,起身起到一半时,眼角余光倒是恰好瞥见了地上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信封:“那是你的吗?”
“喔,是的。”启介心不在焉道:“谢啦。”
他俯身去捡,谁知弯腰的角度还不够,只堪堪够得着信封的尾端,这猛一用力地一拉一扯,里头的东西便‘刺啦’一声,顺势滚了出来。
那是几盘崭新的录像带,朴素的自制外壳上贴着一些跟‘纯洁’这个字眼完全不搭边的标题——
本来还想帮着捡一捡的史浩这下也满头冷汗了,手都跟帕金森患者似的哆嗦个不停:“‘大嫂已经饥渴难耐’‘大哥出差,漂亮嫂嫂的围裙’‘禁断之恋~迟钝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