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后续的文太狐疑地催促着。
“咳。”拓海的脸渐渐泛红,絮乱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但从早上开始,我就很坐立不安的,做什么都觉得不如平常的顺手。”
说着说着,他都忍不住懊恼地拍拍头:“唉,我到底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啊。”
连基本的条理都没有。
文太依稀感觉得出他内心激荡如潮的迷惘,配合着熄了烟,稳声道:“发生什么了?”
“呃……”即便是拓海已然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事到临头,仍旧不能坦然地将‘我在凉介面前哭了一场’的丢脸事情说出来。
面对老爸的追问,他只得含糊其辞道:“并不是放不下的大事……就是些不明所以的压力越积越多。”
文太拧着眉,没好气地道:“你连细节都不说,要我怎么告诉你答案。”
拓海沮丧道:“我总是在关注同一个人,一直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
“哦~”
恋爱了啊。
鉴于拥有丰富的类似经验,先入为主地认定迟钝过头的傻小子总归是迎来了情窦初开的这天,文太携了几分戏谑地问着:“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那个人’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光是他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噢’险些令得拓海面红耳赤地掉头走人了。
“从我见到‘那个人’的第一面起,就感觉心脏好像被抓住了一样。”初次跟老爸谈这些话题,他或多或少地还有些不习惯,吸吸气,才磕磕碰碰地往下说:“每当看到‘那个人’遇到些不得不妥协的阻碍,就忍不住难过;‘那个人’夸奖我的时候,我就特别高兴;为了看到‘那个人’真心的笑容,我愿意做很多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他不懂这样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意味着什么。
可奇怪的是,并不排斥。
想起凉介那抹温柔宠溺的笑意,拓海的脸就越说越红,声音却成反比地越来越小:“……‘那个人’好像对我也有些特别,只要态度稍微亲昵上一点点,我就心情愉快得要不知东西南北了,最烦恼的是,该怎么去帮助‘那个人’,在‘那个人’面前好好表现,又怎么不让‘那个人’失望和感到丢脸呢。”
“我也感觉很古怪,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文太面无表情地掏掏耳朵,一声不吭。
从他这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拓海的状态真是再清楚不过了——口中的每一项无疑都是典型到能在小方格里打个勾的恋爱症状。
听情况来判断,恐怕还是一见钟情的单相思。
——毋庸置疑的是,自家这傻小子在无知无觉中坠入爱河了。
见他满眼希冀地看向自己,文太想了想,索x_i,ng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她漂亮吗?”
“诶?”
拓海闻言回忆了一下凉介的长相——虽然用‘英俊’来形容更为恰当 ,但‘漂亮’也没错吧。
“嗯。”他羞涩地点点头:“非常漂亮。”
文太心情略微妙地挑挑眉,又问:“身材好不好?”
拓海继续点头,只是那力道大得都快把脑袋点到地板上去了。
文太拖长了尾音,不以为然道:“哦……很正常,你的初恋来了。既然喜欢就尽早付诸行动吧。”
“诶!这就是喜欢吗?!”
拓海大吃一惊。
他从没往那个方向去想过,毕竟那可是……凉介先生啊!
可被这么一提,他在震惊之余,也有种说不出的豁然开朗。
“而且她肯定也对你有些想法。”文太咬定道。
“什么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拓海紧张得涨红了脸,压根就没注意到文太口中的是自始至终就是‘她’而不是‘他’,叠声否认的同时,忙不迭地后退一步。
‘喜欢上凉介先生’已经足够造成惊吓了,再来‘跟他交往’这种胆大妄为的念头,光想想都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这么夸张的反应做什么。”文太掀了掀眼帘,差点没忍住骂一句‘没出息’。
拓海笨拙地摆摆手,边辩解边自嘲道:“不是啦,这些都是我单方面的想法而已,‘那个人’肯定只把我当弟弟的。”
文太也一时间有些无语。
——居然是姐弟恋?
都还没开始交往,立场就站得这么弱气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懂你有什么好犹豫的。”文太头疼道:“仗都没打就退却了。难道是有夫之妇一类的禁忌恋吗?”
“怎么可能!”拓海恼怒道,“才没有你说得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垂眸道:“不光是在这方面缺乏自信的缘故……主要是,我还有很多必须完成的事要做。”
随着这话的脱口而出,他那颗躁动不已的心仿佛也渐渐地平复了涟漪,变得坚定起来。
‘喜欢’这个字象征的内容是很沉重的,他不想表现得像周围的朋友那般轻率,依循一时冲动去乱说一气,不负责任。
不够资格呢。
——既然‘d计划’是凉介先生的愿望,那就去尽一切努力地帮着实现吧。
他会在来年春天到来前,抓紧时间锻炼自己,争取变成一个对得上凉介先生期望的d计划车手;在接下来对上对方的秋名山下坡战中,也会全力以赴。
文太犹疑:“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