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弦……”

这一声很轻,若不是内力超群的人,定然无法察觉。然而此时此刻,一抹刚要拉开帘子进入帐篷的身影却顿住了。他站在帐前辗转良久,只是现在的时机千载难逢,似乎并不能容得他犹豫太久——

在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前,儿女情长显得如此渺小前的信誓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也回荡在在场的每一位天策将士的心中。

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李惊弦回过头去。他所率领的百余名骑兵纷纷跨上了战马,手执八尺长枪。在这无月的大雪之夜,铠甲和长枪的光芒被黑暗隐去,像是藏在荆轲呈王的画卷,那把最锋利的匕首。直到面对君王的那一刻,白虹贯日,苍鹰击殿,其锋芒可耀日月。

他知道自己背叛天策、背叛大唐一事已经广为天策同门所诟病,但是在这最后一刻,在他们都决定为了大唐而献出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这一场几乎是以身殉国、无人可以生还的恶战的前夕,他相信,他们的心和自己是一样的。

李惊弦微微笑了,嘴角的弧度锋利而决绝。他双唇轻启——

——出发。

他并没有说出这两个字,因为他害怕吵醒睡在帐中的藏剑少爷。然而那些将士们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默契使得他们默默策动了军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趁着黑夜的掩护,冲向了那大燕皇帝所在的帝宫。

……………………

“惊弦——!!!”

叶依山恐惧地呼唤了一声,从噩梦中惊醒。洁白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打s-hi,乌黑的长发也一缕一缕贴在鬓角。他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几乎快要蹦出胸膛的速度让叶依山呼吸不稳。他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却脚下一软,跌在了那座椅之下。与此同时,他感到心脏又是一阵疾速的跳动,几乎让他喘不过去来。

这种梦境,在和李惊弦一同背叛大唐的那一日起,就没有间断过,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然而今天的梦境却和之前完全不同。

长安城上,万人枯骨。银甲红衣的将军靠着一柄火龙沥泉枪才支撑住身体。他的头冠早已被挑去,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长发流了下来,像是有人在他的头顶上倾倒了血盆。叶依山流着泪伸出手,却无法触碰到他。

叶依山已经不敢多想,只是生怕自己的心绪更加不稳。他当下盘膝而坐,双目闭合,开始以藏剑内功运气。没过多久,男子苍白的脸颊已经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后,他才站起来,取了放在身边的轻剑重剑,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已经堆积起一层厚厚的积雪。叶依山愣愣地看着洁白的雪地,那雪地上没有任何脚印。

——不对劲。

——按照天策府将士的巡逻方式,怎么可能不经过主帐?!

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叶依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也顾不得寒冷,立刻冲出了营帐,随意第冲向了一个最近的营房。轻剑锋利的剑气闪过,那遮盖的布帘便被削断……

——没有人!!

叶依山像是被人浑身上下泼了一同冰水。他又探查了另外几个帐篷,而每一个帐篷却都是空的!

就连守卫在军营门口的站岗的将士也离开了。

一袭明黄色的衣衫站在雪地里,刺骨的寒风在他还未干的发间吹拂而过,在叶依山的发间眉宇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李惊弦……”

叶依山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不希望我跟着你上战场么?”

“也罢了,你不带我走,总不能制止我自己跟上来。”

“希望你还能撑到那个时候。”

说完,他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金色的残影,飞速地向不远处的城池掠去了。

……………………

而长安城内,大明宫正门之外,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李惊弦带领着天策百余名武功高强的甲士,越过了层层的防线,终于被截在了安禄山深居简出的大明宫前。

李惊弦一手握紧手中的缰绳,另一手持着火龙沥泉。弯曲的枪尖像是毒蛇的信子,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无数的箭矢自宫殿的顶端s,he来,天策将士浑然不惧。右手的火龙沥泉密不透风枪舞得密不透风,将那些致命的弓箭尽数格挡。与此同时,胯//下的黑马似有灵x_i,ng。不需要主人发号施令,它已然嘶鸣一声一跃而起,重重地踩踏在对面狼牙军的盾墙上!

马蹄巨大的冲力让那举盾的狼牙士兵大叫了一声。向来是人的手臂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力而断裂,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凄惨!

敌人的惨叫让李惊弦的嘴角爬上了一丝嗜血而冰冷的笑意。一杆长枪如同惊鸿游龙,枪尖数隐数现,每一次出动,必定都要终结一名敌人的生命。天策将士臂力极大,普通的铠甲对于李惊弦来说不算什么,是以无数温热的鲜血顺着枪头洒了下来,而李惊弦猛一勒马,长枪已经削断了一个狼牙军的人头!

那头颅被高高地抛起。李惊弦纵身一跃,枪尖在空中穿过那人头,然后他又落回了黑马身上。旋即,长枪一甩,锋利的枪刃削断了那狼牙军的脑袋,白色的脑髓和鲜红的血液混和在一起,直接ji-an在了许多敌人的脸上!

诸位狼牙军本就对他的勇武感到措手不及。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同袍的脑髓和血液已经洒了自己满脸,这感觉像是刚刚和黑白无常擦肩而过!

叛军登时不敢上前,只是畏畏缩缩地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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