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到石宏山就好。”姜行毫不犹豫地答道。“画家在我房间里躲几天。石宏山人少,掌门也信任我,没有人会怀疑的。”
“好。”郝亮摸了摸下巴,略一思索,“现在清霄派那里我肯定也回不去了,不如也去元成派待一会吧。”
“啊。杜掌门要去石宏山?”姜行眼睛亮了一下。圜土山之行,让他对郝亮的崇敬之心增长得飞快,眼看就要把郝亮当偶像了,“那我回去时先和掌门通报一下,给你安排一个住处……”
“不必。”郝亮抬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狡猾的笑容,“你千万不要通报掌门,我还得瞒着他,在石宏山调查一些事情呢。”
“什么事情……”姜行话音未落,便看郝亮拍了拍严珂的肩,严珂抱起他,径直向石宏山的方向飞去。姜行挠了挠头发,也扶着画家的手,让他在自己剑上站稳,追着那两人走了。
几人依照姜行的指引,在石宏山一栋小屋门前悄悄落下。姜行打开门,将三人请进屋。
这是一间整洁的房间,一张小床,一张小桌,桌上堆着几本书,墙上挂着几把剑。
“这是我的房间,有些寒酸,”姜行不好意思地说,将画家扶到床上,“但师兄弟们很少会来,画家可以安心在这里住几日。”
画家点点头。他看着姜行,眨了眨眼,然后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肩头。
姜行疑惑地看着画家,又求助地看向郝亮。“你肩上不是受伤了吗?”郝亮说,“画家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了。”姜行急忙道。画家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将身上的长褂脱下,交还给姜行。
姜行又扭头看郝亮。“画家说你没事就好,”郝亮无奈道,“他说你回到元成派,最好还是把道服穿上,省得其他人怀疑。”
“啊……对对对。”姜行道,“但你也需要些衣服,要不然会冷。”他打开自己的衣柜,发现自己柜里只有一模一样的几件白色道袍,不由得露出一副难办的表情。
“你先在被子里待会。”姜行小心道,“我给你找件普通人穿的外衣。别人若发现你,我可以说你是我凡界的朋友,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画家笑着摇摇头。姜行再次看郝亮。“画家说他不冷,你不用着急。”郝亮道。他看着姜行:“你好歹也学一两句手语,我是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给你俩当翻译的。”
姜行连连点头:“杜掌门说得对。”他看向画家,目光又落在画家身上的伤痕上。“我先去给画家拿些药来治伤。”他说着,抬腿就往门外走。
“等等。”郝亮拉住姜行,“我要去元成派祖师郑方海的房间。在哪里?”
“郑掌门?”姜行眨了眨眼,“掌门的房间是代代相传的。冯掌门现在住的房间,就是郑掌门曾经的房间。”
“那掌门的房间在哪里?”郝亮问。
姜行转身,一副狐疑神色打量着郝亮:“杜掌门去哪里干什么?”
“调查。”郝亮简单答道。
“调查什么?”姜行问。
“调查掌门。”郝亮答。
“……掌门?”姜行重复道,脸突然变成白色。“杜掌门,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郑掌门的事,你该不会怀疑,冯掌门他……”
“他与此事应该无关。”郝亮道,“但我也有些事得与他讲讲清楚。”
“……”姜行犹豫了一会,“我去药房拿药,到掌门的房间也顺路。我带二位过去吧。”
“那最好不过了。”郝亮道。
严珂与郝亮二人跟着姜行,沿着石宏山山间小道爬上山顶。在山顶一栋建筑前停下脚步。
姜行轻轻敲了敲门,见无人响应,便又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掌门不在。”他说。
“不在也好。”郝亮道,“多谢你。你去拿药吧。”
姜行没有动。“掌门房间的锁据说是某位巧匠所制,除了掌门本人,一般人是打不开的。”他看着郝亮,说。
“我知道。”郝亮似乎并不在意,他冲姜行摆摆手,“你走吧。”
姜行还想说什么,郝亮却一副不打算再理他的样子。他只得告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掌门门前。
以自己受伤为由,在药房取了药后,姜行回到房间。他推开门,看见画家坐在自己床上。那一身单薄的衣服松松垮垮罩在他身上,更显得画家越发瘦削。他抬着眼,似乎在看墙上的什么东西。
姜行的心小小地跳了跳。画家听到门的声音,看向姜行,微微笑了一下,指了指墙壁。姜行立即回身,想找郝亮翻译,却突然意识到郝亮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摸了摸脑袋,从桌上拿出纸笔,递给画家。画家指尖触到笔杆,便做出一个安心的表情。他对着姜行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画家的字细长秀丽。姜行看去,只见纸上写的是:“你怎么挂那样一副画在墙上?”
姜行抬头,一张几笔画成的王八图直接映入了他的眼。
那是他亲手裱起,挂在墙上的。他以为那是林决给他的信物,就这样挂了六十年,无时不刻不在等林决回来。却只等到了他早已逝去的消息。这个所谓信物,也不过是另外的人随手画下的涂鸦而已。
姜行心中突然沉沉地难受,他起身,将那画摘了下来,然后卷起来,扔到房间的角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他才意识到画家那担忧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
“没什么事,”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