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两人都分不开了,从辽国回来,还能拆开吗?
“这点您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保护衙内。”
高俅心情复杂的拍了拍花荣的肩膀,目光含着些许泪光,“我相信你。”
多么有力的臂膀,一定能成为儿子的依靠。
想到这里,高俅忍不住又在内心垂泪,花荣,你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唉,天不遂人愿。
难道自己真要嫁儿子,这叫什么事?
自己真是命太苦了。
可现在他也没太多时间思考,毕竟出使的事情还在前头等着呢。
——
高俅没有在病榻上躺太久,等他痊愈,高铭这边就被催促起程,再不出发,辽国住东京的使节就要发火了。
出行当日,天气晴朗,郓王亲自给使团送行,他对高铭道:“尽力而为,量力而为,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
高铭颔首,“我谨记殿下这句话。”尽力而为,但也要量力而为。
郓王说罢,将机会让给高俅,“太尉你最后叮嘱他几句吧。”
“如何斡旋,殿下说得很好,你记住便好。”高俅眼睛在儿子跟花荣身上来回打量,最后道:“你们都要平安归来!”
“是,父亲大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外人听了不觉有他,但是高俅却清楚,花荣这声父亲大人,却有另一层意思。
他欲哭而无泪。
高铭翻身上马,花荣与王黼等人也都相继上马,朝送行的人最后拜了拜,策马起程,车队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动身。
高俅一想到这一路,儿子有花荣在身边,便一阵安心。
但同时,一想到儿子身边有花荣,又一阵担心。
高铭不停的挥手道别,直到身后的车队都跟上,阻挡了与父亲之间的视线,他才正过身,目光朝前。
辽国,我来了。
第130章
使团出了东京, 一路北上,打算经大名府,从沧州过白沟出境。
在大宋境内走得很舒坦, 处处有驿站,各地官员都悉心款待,没有遇到任何困难。
但随着继续北上,问题就找上门了。
天色黑了下来, 是高铭他们在沧州驿站入住的最后一晚, 翌日早晨就要动身离开,过白沟就出境了。
不出意外, 这应该是他们在大宋境内住得最后一个舒服的大驿站了。
高铭正和花荣在房间内说话, 有随从敲门唤他, “高大人,王副使好像病得更厉害了,您快过去一趟吧。”
高铭听了, 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花荣皱眉,“他还没完了。”
这王黼自打过了大名府,就开始“生病”, 不是头疼就是脑热, 眼看要出境, “病”得更厉害了。
至于目的, 当然是想留下养病,然后等高铭他们动身走了, 就收拾收拾回东京去。
找皇帝哭诉一番,拿出不是臣不想为国出力, 实在是身体不允许,怕耽误行程啊之类的说辞,成功免去一次“送死之旅”。
高铭对花荣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我也跟你一起去。”花荣道:“我们同样是副使,怎么能不去关心关心。”
“诶,我不是怕你憋不住火,打他么。”高铭笑道。
花荣哼笑:“我能么。”
两人说笑着走出了门,下到二楼去王黼房中。
俩人敲门进去,见王黼旁边围着他的几个亲信,见高铭和花荣来了,不等王黼开口,就先垂泪道:“高大人,花将军,您二位快看看吧,我们家大人身体真的不行了,这可怎么办啊,这沧州也没好大夫,这要出了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王黼躺在床上,细若游丝地道:“都是我的错,不堪大任,耽误了北上的行程。我这个样子,到了辽国,他们见了,定要说咱们南人孱弱。”
看啊,多么严重,事关国家颜面,就不要让他这个累赘继续走了。
花荣冷声道:“话说王大人,自从离开了东京,便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可能从那个时候就不舒服了,竟然能撑到大名府,才开始病倒,真是不容易,这份坚持,令人动容。”
他知道就是这家伙推荐的高铭出使辽国,结果高铭带他上路,他竟然想装病返回东京,着实可恶。
王黼是不会北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北上的,虽然听不惯花荣的话,但为了装病到底,便认了,“是啊,人都说读书人羸弱,我以前还不认同,可是事实叫我心服口服,真是不如花将军这等习武之人。”
花荣脸上保持一丝笑意,眼中尽是鄙夷。
他相信,真的只要锤他一顿,保证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