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颜可能又不为人所知的严重疾病,而殷天赐也不知情,冒失的一推,江颜就一命呜呼了。
江颜被打到骨裂,必然看过大夫。
只要把这个大夫找出来,叫他出席作证江颜有隐疾,再加上他们高家的势力,不愁捞不出殷天赐。
毕竟他们现在最大的被动是没有洗地的理由。
没有理由,那么高铭就创造一个出来。
高铭一到皇城司,就把能差遣的人都叫了回来,当夜就下达任务,去全城所有医馆寻找治疗过江颜的大夫,将江颜的性命、外貌和受伤的时间极其伤情描述给各个亲随官,就把他们都派了出去。
没歇业的直接询问,歇业的,也得将门敲开。
二更时候,好消息传来,一家叫做悬济医馆的,最近治疗过这么一个人,大夫安道全已经被带回来了,请提点大人问话。
安道全?高铭一愣,这不是梁山衣摆零八好汉之一的绰号神医的大夫么。
这位医术可了不得,江颜竟然是他诊治的,高铭忽然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
安道全都睡下了,硬生生被拽皇城司,惊恐的看周围,自己没犯什么罪啊,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正慌张的想,见一个年轻的官员走了进来,他猜到这位就是管事的,马上苦着脸道:“草民冤枉啊。”
“你犯什么罪了,你就冤枉?”
“我没犯任何罪,所以冤枉。”皇城司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你们抓错人了。”
“没有抓错,你前段日子诊治过一个叫江颜的人吧?”
安道全心里咯噔一下,“是、是啊。”
高铭一副替安道全惋惜的样子道,“他朱勔父亲朱冲的人,他昨天晚上死了,朱家大动肝火,正在寻找每个跟他接触过的人,经过调查,你是他最后一个看过的大夫。”
朱勔大名,天下皆知,安道全要哭了,这是暗示是他治死了朱家的人,“冤枉啊,他受的都是外伤,养养就能痊愈,我不知道他什么原因死了,但绝对绝对和我没关系。”
“是么?那你愿意当面跟朱家人说,江颜的伤势根本不致命吗?”
安道全抓住这个澄清的机会,“我愿意,我虽然刚来东京,但你们可以去打听,我行医几十年,还是有些口碑的。”
高铭不慌不忙的道:“就是你自己来东京的吗?李巧奴没跟你来吗?”
李巧奴是安道全相好的,不过,令安道全难过的是,李巧奴的相好的不仅他一个,有叫截江鬼张望的就总来找李巧奴,安道全为了叫张望跟李巧奴断了,将李巧奴说动,离开原地,到东京开医馆,养活她。
这个年轻的官员是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了解自己?
难道这就是皇城司的威力。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竟然把他调查得这么清楚!
高铭见震慑效果达到了,微笑道:“那么,那江颜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疾病,比如脑袋有血瘤,外力一碰,就爆裂而亡。”
安道全道:“这我不敢断言。”
高铭慢条斯理的道:“如果不是,那怎么被你诊断完,人就死了?是他自身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安道全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怎么选,“是他、当然是他自身的问题。”
“很好,那我明天带你去朱家,你亲自指出你在给他诊治的过程中,已经发现他有严重疾病,随时可能毙命这点。你看行吗?”
安道全哪敢说不行,为了自救也得把这件事往江颜身上自己推。
隔天一早,高铭带着安道全就去找滕府尹,希望他允许安道全辨认江颜的尸首,并做证供。
谁知道滕府尹以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他。
高铭正纳闷,忽然就听身后有人吼道:“姓高的,你别欺人太甚!前脚偷走了尸体,毁尸灭迹,后脚你就带了假证人来颠倒黑白!你还是人吗?”
高铭回头,就见朱冲朝他扑来,幸好周围的随从们将人拦住,否则高铭非得吃一拐棍不可。
“老朱头!你干什么?”高铭也火了。
“你问我干什么?你把颜儿的尸首还来!”朱冲还要往高铭跟前冲,一把将他撕成随便的疯狂模样,“你叫你打死他,现在又将他的尸首偷走毁掉!我跟你拼了!”
高铭听懂了,“江颜的尸体不见了?”
滕府尹点头,“我今天正打算叫人再次勘验尸首,朱家来报说江颜的尸体不见了。”
朱冲指着高铭,恨道:“是你、是你派人偷走的,你知道开封府断不了这场官司,刑部早晚会过问,你害怕刑部验尸,你就把尸体毁了,销毁江颜身上的伤势证据。”
“我偷走的?我还说你们自己藏起来了呢,我今天刚找到给江颜治疗过的大夫安道全,他的尸体就不见了,分明是怕安道全戳穿他早就患有隐疾这点!”
朱冲气得差点晕过去,没想到高铭反咬一口。
他气得嘴唇哆嗦,滕府尹怕他被气死,忙劝道:“先不要吵,大家冷静。”
高铭心中冷笑,朱家够恶毒的,把尸体藏起来,说是他偷走的,坐实了他们做贼心虚,毁尸灭迹的罪行。
既然朱家耍无赖,那么他也不会讲道理,“你们赶紧把尸体拿出来,否则你说我销毁尸首,毁灭证据,那么,我还想说江颜没死呢!”
不就是胡搅蛮缠么,他可是行家。
来啊,抬杠啊。
“你!你!”朱冲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过去。
“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