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下达的隔天,高俅回到了京城,高铭和花荣也从燕青那里搬出来,回到了高家。
他才下车,进入府邸大门,就见老都管等带着一干仆从泪眼汪汪的看他,深情呼唤,“衙内——”
他从府门进来这一路,处处都是这样的呼唤:“衙内——”
每个人看他要么饱含深情,要么充满好奇,高铭觉得自己像个大熊猫,被人围观。
这就是他不爱回家的原因。
他的卧房竟然还保持着老样子,据说他死亡的消息传来,这里面陈设物品就被太尉下令保持原样。
高铭很感动,不愧是我爹。
这时候,就见高俅走了进来,正满心父子之情的高铭,于是看向父亲,学着老都管的深情语气,“爹——”
高俅先是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收敛笑容,做出严肃的样子,“我在路上听说你被官家安排进了皇城司,是吗?”
“诏书都下了。”
高俅叹道:“谁让你在梁山的经历太离奇,官家觉得你合适在皇城司任职也不意外。只是这皇城司可是要紧的地方,树大招风,咱们父子怕是会受到攻讦。”
老子管禁军,儿子管亲军,这还了得?这气焰太嚣张了吧。
可赵佶就是这么任性的皇帝,之前还没有让自己儿子管皇城司的皇帝呢,他就敢破例这么做。
历史上他还封了杨戬这个太监做节度使,乃至太傅,都是他的手笔。
只要他喜欢就没他不敢做的。
所以高铭不觉得皇帝的任命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明他现在正得皇帝喜爱。
“那就攻讦吧。做官的哪有没被喷过口水的。咱们父子要学习蔡太师的坚韧不拔的j-i,ng神。”高铭也看穿了,“再说了,不管其他人攻讦多少,只要没攻击到官家忍不了的点子上,就没关系。”
就算皇帝再怎么受到文官集团的制约,只要是个大权在握的皇帝,任免决定他不最后拍板,任由哪个官员也没办法。
就像现在的几个大j,i,an臣,全国都骂,朝堂中也有不怕死的上疏弹劾,但皇帝只要还看这些人顺眼,不打算驱离,谁骂都没辙。
高俅有几分惊讶的道:“你看得倒是透彻。”
“所以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做一个任由其他人怎么讨厌都没办法的宠臣的。”
高俅怒道:“你能怎么说?”
“是是是,心里想就行了,不要说出来。”
“不是!你怎么能如此不求上进?”高俅可不觉得自己是宠臣j,i,an臣,他觉得自己挺兢兢业业的,但是儿子这是什么可怕的态度?起码也应该表示要做个清官好官,有些人生追求,做宠臣是什么鬼言论?
“不做宠臣怎么做权臣,又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高铭可不觉得做宠臣有什么错的,皇帝不宠信,任由有泼天的抱负,也毛线都做不成。
“那你有什么目的?”
“往小了说,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往大了说……”高铭停顿住了,他不想透底历史的走向,改口道:“往大了说,沾沾皇上的光,结交真人道长,讨几粒仙丹,没事飞个升什么的。”
高俅知道儿子后半句纯属胡说八道,但既然儿子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但他相信,儿子一定有自己的抱负,“你就贫吧。”
高铭笑了笑,“那不说这个了,爹,你怎么安排梁山那群人的?”
“秦明回青州继续做他的统制,孙立一行人也叫他们回了登州,我准备过段时间先将孙立提拔为登州兵马都监,之后的看他的能力,再做提调。剩下那些人,除了那几个写字的、刻碑的、缝衣裳的,都叫那宋江和吴用领着,去打田虎。回来再lùn_gōng行赏。”
“写字的是指萧让,刻碑的是金大坚,缝衣裳的应该是侯健。”高铭毕竟是他们的军师和寨主,对手头这些人还是清楚的,“他们被安排到了哪里?”
“萧让和金大坚、侯健先留在张叔夜身边,如果为人信得过,再推荐到东京听用。”高俅道:“至于那几个水军的人,我也蛮看中的,若是他们打完王庆回来,证明他们是真的对国忠心,我再把人调到金陵那边去。”
“水军?良莠不齐。有的人品太差,比如张衡,就一打劫的强盗。”高铭道:“他就算不死在征讨田虎的战役中,也不能用此人。以后有关梁山的调遣,你先问问我,没有什么人比我更清楚他们。对了,爹,你打算怎么安排花荣?”
像花荣这种有情有义的国之栋梁,高俅的选择当然是留在东京了,“就在骁锐军任个副都指挥使,再请奏官家加封个承宣使吧。”他捋着胡须笑看儿子,“你们也不想分开吧。”
禁军差不多有七十支带番号的军队,大体分为上中下三等,其中上等禁军有四支:捧日、天武、龙卫和神卫,从开国的时候就有,挑选最为严格,乃是禁军中的j-i,ng锐。
而花荣所要统领的骁锐军是中等禁军的一支,毕竟花荣还没资历,就是高俅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安排进上禁军。
副度指挥使是他手里的实权职位,而加封承宣使则是荣誉称号。
这个荣誉称号厉害就厉害在,不光能带来荣誉还能带来银子。
承宣使每个月光月俸就二百贯,要知道宰相才三百贯。
都说宋朝文臣富裕,其实武将俸禄得更多,毕竟重文轻武,不能给武将大权,总得在别的地方有补贴。
高铭笑着点头,“谢谢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