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一直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宋江,之前你不是用周通事件说我治理山寨不公,现在也叫你尝尝这个滋味。
李逵见宋公明哥哥处于弱势,赶紧跳出来嚷嚷:“这屁大点的鸟寨子,整天怎地这么多事?!要俺铁牛说,钱就要花在刀刃上,造了大船,养饱了水军,鸟朝廷派人来都按水里淹死!”
高铭瞅了眼解珍解宝,这两人会意。
这几日,他们的表姐顾大嫂告诉他们,不仅要听孙立的,更要听孙小五的,因为那军师孙小五,是他们在梁山的靠山,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解珍解宝上次听孙小五的话背回了李逵的母亲,在山寨内混了好名声,也觉得孙小五料事如神,加上表姐叮嘱,所以对孙小五越发听信。
得到孙军师眼神的暗示,解珍对李逵道:“李逵兄弟,你这话不太对,你整天说要杀到东京去,难道这些船能开到东京去吗?还不得靠马军和我们步军冲锋陷阵。”
要是别人说这话,李逵说不定会耍无赖乱嚷嚷,但这话是从解珍这个对他有恩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李逵呲牙咧嘴,最后竟然忍了,退了下去。
戴宗见李逵被怼了回来,忙出来打圆场,“大家先静一静吧,还是听听宋公明哥哥怎么说。”
这就是宋江想说的,他从刚才的话被孙立打断,就一直晾晒在这里,没人听他说话,他还是第二把交椅吗?!气死个人!
宋江便一抹脸,做出拭泪的样子。
下面的人一见宋公明流眼泪了,万分惊诧,毕竟他们平日里都不掉泪的,猛见大男人落泪,一时都不说话了。
高铭却知道这只是宋江的常规c,ao作罢了,因为其他人没血没泪,反倒衬托他这个爱哭的十分有人情味。
宋江眼角闪着泪光,“众兄弟们不要再说了,是宋江错了!是宋江没有平衡钱粮支出,一心只想建设水军,保护山寨周全,却没想到冷落了其他部分的兄弟们!亏我宋江还叫及时雨,山东呼保义,竟白担了这绰号!我枉受美誉许多年!”
一提这茬,不由得唤起了头领们的美好记忆,是啊,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公明,在江湖上有响当当的大名,但凡好汉去了,照顾得无微不至,索取什么,从未有半点迟疑。
这样的及时雨宋江,一向把黄白之物置身事外,会主动争夺钱粮吗?
便有人小声道:“哥哥何必说这样的话,我们也只是问问清楚,并没有怀疑什么。”
高铭还是有几分佩服宋江的,难怪能在原著中统领下面的这些骄兵悍将,坐稳老大的位置。
宋江见众头领都平静了,含泪道:“小可出身小吏,貌拙才疏,承蒙晁盖哥哥抬爱,才坐了这二把交椅,并无照管山寨的经验,以至于苛待了马军步军还有监造城垣、房屋、兵器的兄弟们,众兄弟相信小可,小可却做得不尽人意,实在愧对各位,小可的德行不足以坐这第二把交椅。”
他最擅长的以退为进,屡试不爽。
戴宗跑出来带节奏,配合的道:“哥哥,如何说这等话,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为了山寨好,谁想你卸任,都只是来问问清楚,若是倾向了水军,从现在开始,调整过来不就好了么,没人想闹事,大家说对不对?!”
李逵再次蹦出来,喊道:“哪个是想闹事的,站出来?!”
谁能承认自己是想闹事的,陶宗旺忙道:“是了,我们就是来问问清楚,并不想怎样,只要能保证我们的供应,我现在就回去搬砖造墙!”
其他人也都道:“哥哥不必这样,我们并没有其他心思!”
宋江的徒弟孔明见时机不错,出来道:“这里面不知多少兄弟是敬仰宋公明哥哥的威名才上山来的,若是没有哥哥,大家也不会聚在一起了,何必因为钱粮小事,闹成这样。”
宋江在江湖上有威名,崇拜他的人还是不少的,比如饮马川等几个山头,此时纷纷都道:“没错,便是久闻宋公明哥哥在山上,才来投奔。”
宋江见形势逆转,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想到逼他使出卸任这终极大法的是孙小五,就气不打一处来。
毕竟有些招数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状况,就不能用了。
顶算孙小五逼他把王牌使了出去,不禁想把孙小五扯碎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便看向孙小五,惺惺作态的道:“众头领的好意,宋江心领了,但宋江仍旧觉得不能胜任这第二把交椅,因此有意让孙军师来坐。”
还在吃糖看戏的高铭,没想到宋江见好不收,把祸水引到他身上来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逼得他咕嘟一下,将糖块咽了下去,眼神平静的接受众人的目光。
晁盖斜看宋江,心里骂道,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前我让位给你,你不坐,便只能坐第二把交椅,现在你有样学样,让位给孙小五,把他架在火上烤。
高铭咳了一下,淡定的道:“宋公明哥哥,你何必这样,钱粮支出一事,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大家心里自有一杆秤。”
宋江仍旧不放弃,“宋江不过小吏出身,面黑身矮,年纪已大,不如孙头领年少有为,满腹经纶,一表人才。”
他这么一说,他那派的人马各个心中愤愤不平,他们追随的宋公明哥哥还能输给一个没资历的孙小五吗?山东呼保义闻名的时候,你孙小五还不知在哪儿凉快呢。
英雄尚且不问出处,还在乎样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