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散魂咒在林陶身上,他只能夺林陶的气运,就算是杀了陆景宗,他也用不了天问,失策啊……
双方立场明明白白的对立,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战前感言好说,陆景宗太过年轻,纵使天赋异禀,又有天问傍身,在八名金丹的围攻之下依旧身受重伤,鲜血沿着天问细长的剑舌滴了一地,陆景宗强撑着站起来,气息虽然已经不稳,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没了北寒剑宗的人挡路,即便陆景宗已经身受重伤,杜江河一介筑基,也不是他的对手,直到冰凉的剑舌贴上杜江河的脖子,他也反抗不了分毫。
“蛊盘。”陆景宗重复了一遍,划开了杜江河脖子上的皮肤,嘲讽道:“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青冥宗会遭灭门之灾,真个修真界的追杀我们都不足为惧,区区北寒剑宗,你当真以为会是我的对手?”
说这话的时候陆景宗脸色发白,语气却极尽嘲讽,哪怕脑子都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混沌,也依旧不放弃嘴炮天赋:“你知道即便是我不毁了蛊盘,只要杀了你,同样可以保住林陶吧?”
散魂咒身为禁术,自然得有禁术的尊严,这东西一旦刻上,就无法逆转,即便是毁了蛊盘,杀了种咒之人也依旧不会消散,但种咒的人死了,还有谁会发动这东西呢?
这么一想陆景宗下手就更无所忌惮,眼看杜江河脸色惨白,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暗中调了一下气息,将最后的灵力灌注在了天问之上:“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
有些人生来就没什么心肝,陆景宗就是其中的典型,杜江河和陆砚,怎么看都和他渊源不浅,可动了他在意的人,陆景宗依旧杀得毫无压力。
锐利剑意当空斩下,带起一阵腥风向着杜江河呼啸而去,刚死的八名金丹血都没干,杀伐之气能瞬间压垮人的心智,杜江河摇摇欲坠的坚持轰然坍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蛊盘无法损毁,就算是我死了,也会有其他人得到!”
割人皮肤的剑刃在杜江河身前一寸倏然消散,擦着杜江河的鬓角飞过去,把摇摇欲坠的院墙轰成了一片齑粉,烟尘四起。
陆景宗强行收剑,身体都晃了一下,又强行咽下一口鲜血,冷着脸问:“我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是蛊盘无破解之法,你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所以……说重点。”
“的、的确是有办法的。”杜江河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陆景宗,犹犹豫豫地摸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罗盘,上面浮着一个细小的红点,那就是林陶的神魂了。
“说!”
陆景宗靠近了一些,妄图从那一丁点波动都看不出来的罗盘上找出破绽,而杜江河在生死关头走一遭,配合不少,举着罗盘让林陶看得更清楚些,说道:“散魂咒乃是上古秘术,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要想破坏蛊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换命!”
话音未落那罗盘之上的红点轰然炸开,陆景宗心跳猛地一停,第一反应就是暴怒,天问瞬间暴涨,一剑劈向杜江河。
森森剑气和y-in寒的血咒铛地撞在一起,陆景宗只觉得识海一震,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杜江河脸色愈发狰狞,朝陆景宗扑了过去:“想救林陶,那就用你自己的命来换啊!我拿到了天问,自然会放手,哈哈哈……”
陆景宗一身重伤,根本来不及抵挡,那蛊盘在沾到陆景宗血液的瞬间爆发出一道恐怖的引力,从中伸出无数血线,铺天盖地缠住了陆景宗,与此同时,杜江河单手成爪,噗嗤一声刺进了陆景宗的胸口。
……
血液不要钱似的往外喷,被困在少年自己的身体中的林陶却只觉得面前的这张脸十分碍眼,眸子浮现出淡淡的血色。
周遭魔气疯狂翻滚,前焰磷君猖狂地收割着扶摇国的性命,无数血气涌进他的身体里,把本就丑陋的身体张成了一个气球,然而下一刻,时间暂停,那些黑雾集体叛主,化成飓风把焰磷君卷了起来。
整个扶摇皇宫之上一道黑雾龙卷冲天而起,幻境玻璃似的碎了,随着龙卷的浓缩钻进林陶体内,他再次恢复成了魔君林陶的样子。
但是焰磷君没消失,林陶走上前去,目光显得有些怜悯:“一道残念而已,竟也妄图夺我生机。”
当年姚珩狗急跳墙献祭了焰磷君,林陶虽然带着轶尧逃了,但扶摇城却没逃脱厄运,虽然不知道姚珩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从魔仆变成了“主人”,但真正的焰磷君显然不是这么好消灭的,多年怨念积聚在此,把这地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鬼城,如果不是千钟雪下了结界,遭殃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城池了。
而就是这区区残念,竟然也妄图以幻境困住他,当真可笑。
林陶不过是随意一挥手,那“焰磷君”瞬间也就灰飞烟灭了,但与此同时,林陶听见一声惊恐的呼喊,那是轶尧的声音。
“住手!”
和轶尧的声音同时到达的是一道冲天而起的血光,腥臭的血腥味让林陶一皱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那血光之中困着一个杀猪般惨叫的“人”。
密密麻麻的咒文从那人身上飘出来,带起一团团猩红的血色浮现在那血柱之上,而血柱之中,还有一条细细的火线延伸出来,被那血液一沾,烧出了一道青烟。
火线另一头的人慌忙撤了手,手足无措地被钉在原地,哆嗦着嘴唇和林陶对视,满脸又是惊慌又是恐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林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