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嚣张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等到最后一个字落地,白骄的身影已经来到了肖涟的身边。
“来几个人,把他们轰出去!”
白骄随后一把抓住了肖涟的手:“我不准,跟我回去。”
肖涟眼见白骄的两个手下大手抓着母亲,忍不住叫道:“你们别碰她!”
他甩开了白骄的手,往前几步,将母亲从那两人手下解救出来。
而后,肖涟看向白骄,求他:“我想去,你让我去吧。”
白骄眯了眯眼,看向那个妇人。
她正揉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腕,左手手背赫然是一大片的烫伤。
白骄霎时明白了。
可正是因为明白了,他才更生气。
十六年前,他可是看得分明,这个女人狠狠地将那个小孩子推进了水中,全然不顾他的求救。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么狠的母亲,肖涟还认?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肖涟不是想找她吗?这不是找到了?难道还想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笑话!
“真是掉钱眼里了,我缺过你的金子吗?就是不准!”白骄气得脸都红了,恶狠狠地道。
“求你了,只要我去了,回来的时候,我自动把那个东西给你,不会连累你动手的。”肖涟无奈,只好做了最大的让步。
因为,还母亲的恩情是他仅剩的心愿了。
白骄听了这话,都气笑了,“当真?”
“当真。”肖涟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好,你现在赶紧给我滚!保存好我的东西,明年一开春,就立刻给我滚回来还我!”白骄看着他,手指向江面骂道。
“真的?”虽然被骂了,可得到许可后,肖涟还是不可避免地高兴了起来。
“我们走吧。”肖涟高兴地看向林娘。
林娘被这一通争吵吓得不轻,也没说话。
倒是江辰,明明缩着脖子,可还是固执地道:“你这船配不上侯爷,我要坐新船。”
肖涟很是无语,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新船有!”
他转头看向仍自暴怒的白骄,道:“能借我一艘好点的船吗?”
“龟青,让他用那锭金子买!买不起不给,我白老大不做菩萨生意。”撂下这句话之后,白骄怒气冲冲地走了,速度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快。
见状,肖涟有些讪讪,可还是期待地看向归青,希望归青能给他找一个稍好点的船,好堵了那江辰的嘴。
龟青瞥了他一眼,万分不情愿办这个活计。
可老大已经发话了,他又不得不做。
他给肖涟留下了一句话,“安顿好你的雇主,别让他们四处乱跑。”
而后,便快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肖涟看他消失的方向是江边,心下有些纳闷。
他也在白骄手下办了好几天的杂活,没少东跑西跑,倒没见过专门储存好船的库房。若归总账是去江边随便找来一艘船,自己倒是不介意,只是这个江辰就不好打发了。
纳闷归纳闷,他还是按照龟青说的那样,着手先安顿母亲和江辰。
此地人来人往,确实不能让江辰在这儿闹腾,既有碍观瞻,也累得母亲赔罪道歉。
龟青方才见了整个情况,琢磨了一下,还是没琢磨透,只好去搬救兵。
摆脱众人视线后,他来到了白沙江边。
白沙江此刻未结冰,就是江水冷得叫人骨寒。
不过,他倒是习惯了。
他心神一动,化为一只巨龟,慢慢爬进江中。
巨龟刚一隐没在水面之下,便再不复那慢腾腾的模样,快得像离弦的箭一般往下冲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白沙江下的珍宝园之前,刚一落地,就又化为了人形。
虾白正巡逻到门前,见龟青在此,便迎上前来。
“老龟,今天又有多少宝贝要入库?”
龟青摆摆手,“我今日前来是取东西的。”
“哦?取什么?可曾禀报二殿下?”
“这是自然,正是奉了二殿下的命,只是……”二殿下的心思叫他猜不透啊。
“只是什么?”虾白起了兴致。
“是这么回事……”想起虾白虽然会醉酒误事,可不醉的时候却是个眼明心亮的,他索性将发生的事说与虾白,兴许他能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