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的,去城里找工匠学了几日,回来照模照样地刻了一块,学艺不j-i,ng,还望叶叔和明婉夫人莫嫌弃。”魏星阑笑了一下。

洛衾愣愣看着,目光将墓碑上的字迹勾勒了数遍,心似被猛地撞了一下,骤然跳停了一瞬,“你……何时刻的?”

魏星阑思忖了片刻,“从逍遥城回来,我听闻叶叔和明婉夫人遇害,还未来得及看一眼,楼中长老已将他们葬下,我来时见此处连碑也没有,便急急忙忙刻了一块,再冒着雪背上山来。”

洛衾沉默了许久,那时她们年岁甚小,冒着雪将这石碑背上白云降无异于自寻死路……

魏星阑为他们做得越多,她越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眼尾顿时红了起来,眸子像是浸了水一般,她还没来得及哭出来,一旁站着的人忽然道:“你别担心,当时我为你说了许多好话,还替你多烧了份纸钱。”

洛衾简直要气笑了,这人连安慰人也不会,果真是个傻的。

满心的苦楚顺着脊骨爬上了脸颊,酸了鼻尖,红了眼眶,就连头皮也发麻着,浑身不能动弹。

她怎么也不能忘的人,被她忘了足足八年,这八年里,她连听见这两人的名字,心里都并无起伏,像是连萍水相逢的路人也算不上般。

如今苦楚满心,像是将昔日的都补了上,她张着嘴似是涸辙之鱼,细细地吸着气,又不知所措的。

她怎么敢忘……

洛衾忽觉得脸颊一s-hi,竟是眼泪滑了下来。

她怎么敢忘!

可她却真真忘了那么久,如今才匆匆来看了一眼。

魏星阑站在远处,朝洛衾勾了勾手指头,“霜儿,过来。”

洛衾浑身僵着,一抬腿就朝魏星阑走了过去,她眼看着魏星阑跪在了碑前,还缓缓磕下了头,这才回过神来,双膝一弯也跟着矮下身去。

“叶叔,明婉夫人,我带霜儿来看你们了。”魏星阑说道,声音里连半分戏谑调侃也不剩。

洛衾把头抵在了雪上,久久没有抬起来,直至一只手钻进了雪里,把她的额头虚虚扶着,她才缓缓直起了身。

身边那人将嘴角提了提,“我每年都会来,若是闲来无事,便多来几回,前些年我在这埋了两坛叶叔爱喝的秋露白,想来现在应该更香醇了,我这就去挖出来,你陪他们说会儿话。”

洛衾微微颔首,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想说的话着实太多,真来到了这儿,却不知该从何开口了,在魏星阑将酒坛子挖出来的时候,她才低着声说了一句,“是孩儿不孝。”

这声音快低到了泥土里,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叶子奕和洛明婉听。

魏星阑提着酒坛走了过来,一路留下数个深深浅浅的足印,她一边拍开了封泥,扯落了扎着褶叶的细绳,坛口随即露了出来,芬芳醉人的酒香四溢,和周遭的松木冷香混在了一块。

洛衾循着气味朝她看去,细细一嗅,确实是秋露白的味儿。

魏星阑说道:“这酒我早就想让你尝尝了,可一直忘了。”

“挺香。”洛衾赞赏道。她鲜少饮酒,喝了酒剑就不稳了,容易误事,可这酒是真的香。

那拎着酒坛的人却别有深意地道:“这酒太烈,如今不能给你喝,闻闻就好了。”

洛衾:……

“那你还说想让我尝尝?”

“是想给你尝,可不是现在。”魏星阑意味深长的,她弯腰把酒坛放在了墓碑前,接着又道:“这是给叶叔的,你可别抢了。”

洛衾一哽,险些又说不出话来。

魏星阑倾斜着坛叩,将酒浇在了碑前的雪上,缓缓道:“那时秋水十三楼来犯,我爹意将我俩带去逍遥城,当晚众人同坐一桌,我爹给叶叔敬上的就是一杯秋露白。”

洛衾一时无言。

“叶叔那时应当是第一回喝这么烈的酒,当即就咳了两下,明婉夫人给他顺着背,让他别再喝了,可他仰头便倾下了一大口。”魏星阑顿了一下,忽然笑起,“他说烈酒入喉,愁肠也能烧断,是时断了那点悠游寡断,事情不了,便不离北寒。”

说完,魏星阑朝洛衾看了一眼,向来恣意纵情的眼眸灰暗了些许,不像以往那般j-i,ng亮,而是带着愧意。

洛衾知晓,这不是她们的错,也从不是她们能选择的,蹙眉就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魏星阑哂笑道:“那你要我用何种眼神看你。”

洛衾一时也说不明白,“反正……别这样。”

魏星阑将眼神收了收,再看向洛衾的时候,像极了城中恃强凌弱的登徒子,浑身又没半点正形了。

洛衾被看得脸倏然一热,又意识到这是在叶子奕和洛明婉的碑前,抬手就把那人的脸推向了一边。

她心道,这不明着要让她黄泉下的爹娘误会么,误会魏星阑这是在欺负她。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要我如何。”魏星阑勾着唇角做足了无奈的姿态。

洛衾:……

这傻子简直傻得无可救药了!

两人在碑前坐着,坛里的酒被倒得一干二净,将碑前的雪都浇化了。

看着天色渐暗,魏星阑才道:“回去了?”

洛衾摇头:“我不想走。”

“天要暗了,若是天晴,我大可陪你在此,可眼下又下起雪来了。”魏星阑缓缓道。

洛衾沉默了许久,双眼紧盯着面前那石碑。

“他们也不会愿意看你在这受凉。”魏星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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