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煜:“我带你去。”
他语气平静,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容置疑,傅予寒很是无语:“……”
算了,去就去。
跟闻煜争论这种事,比去医院更麻烦。
但是——
“什么时间?我准备周末去四哥那里看看,他说可以教我画画。”
“周六早上?”闻煜说,“检查完我可以带你过去。”
“行。”
天气转凉,别说是他,所有人都喜欢窝在座位上,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教室里讨论题目的氛围比往日更重。
傅予寒落下了一天的功课,看着前一天的空白卷子头疼。不过他很有韧性,想好了要补课,面对横竖看不懂的试卷居然也没露出半点不耐烦。
中途葛然路过,看见他在写试卷还问了几句,告诉他如果有问题可以找她。
闻煜……围观了全程的闻煜愣是憋着一句话没说。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傅予寒的确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那么需要帮助。
仅仅过了两天,这个人就从“两眼一抹黑”进化到了“能够分门别类整理知识盲区”的程度。
虽说还是不懂,但不是完全无知。
就好像他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填色游戏,虽说颜色还没填上,但框架正在逐渐完成。
周五那天中午,闻煜看着傅予寒揣着兜去了办公室。
他走路的样子像是去找茬,但可能只有闻煜知道,他其实是去问问题。
那是两道很基础的题目,闻煜瞥一眼就至少能写出四种解法。
什么叫舍近求远?
傅予寒这种行为就是。
啧。
傅予寒自己并没有被同桌嫌弃的自觉,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去问了问题。
昨天中午办公室没几个学生,但老师都在,纷纷对他的“回头是岸”表达了赞许。
心情有点微妙。
初中的时候他听过很多赞美,那个时候,他觉得这些老师根本无趣得要死,只要学生成绩好,不管他人品如何、兴趣爱好怎样,闭上眼就能夸夸夸。
可是许久没听,再听见,竟然意外觉得还不错。
虽说他不是图这些才决定好好读书的。
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这些赞扬里,感觉到自己好像正在渐渐活过来。
周六一早,傅予寒如约去了闻煜家。
因为提前约好了时间,这天闻煜好歹是在早上起床了。没j-i,ng神的人反而变成了傅予寒。
见面闻煜先是一愣:“你昨晚干什么了?”
“画画。”傅予寒打了个呵欠。
“需要这么拼命吗……”闻煜有点无语,锁了门走出来,“我看你之前就画得挺不错了?”
“你什么时候看我画过画?”
闻煜顿了顿,忽然想起傅予寒并不知道家长会那天他无意中翻到了他的速写本。
“约架的时候瞥到过。”话头转速太快,闻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好在傅予寒并未起疑,“哦”了一声。
明明是他去复查,带的东西比闻煜还少,只有一个干瘪瘪的包——那天送他去医院洗胃的时候闻煜帮他办了临时病历,那一袋就诊记录一直放在闻煜家没动过,今天也是他负责带出来。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闻煜把东西扔到了傅予寒怀里:“自己的病历自己拿。”
“能沉死你?”傅予寒撇撇嘴。
“我弱不禁风。”
“……呸。”
那天闻煜到得还算及时,再加上傅予寒本人身体底子不错,复查结果一切正常。闻煜没说什么,带他坐车去四哥的工作室。
工作室和拍摄地同个方向,不过更近一些,中午路上不算堵车,他们很快就到了。
“四哥。”闻煜没进门就开始喊,“我把人带过来了。”
老四刚刚睡醒,穿着背心裤衩,头发乱得像被狗啃过,一个结结实实的呵欠在看到闻煜后卡在了嗓子里:“……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不能来?”闻煜莫名其妙。
“不、不是,咳咳、咳咳咳……”噎在嗓子里的呵欠让老四连声咳嗽,差点没喘上气,“我,我这不是意外你会来吗?”
“雍容昨晚被拘留了这事我说过了吗?”闻煜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