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面不改色地问:“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你一个狮子大开口,就是两亿美金,你能证明馨馨在你手上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然后电子音又响起:“看看你的手机吧,大少爷,我刚刚给你发了一张非常‘有趣’的照片。”
话音刚落,罗城的手机就接收到了一条短信,点开一看,画面中央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盛可馨,身上穿着的正是今晚出席年会的裙子,浑身形容狼狈,惊恐的脸上满是泪水。
郑美林看了,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两个女警连忙把她扶到一边。
那道声音继续说:“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警察示意他继续与绑匪斡旋,罗城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好像计划好了,专门嘲笑他似的,在他开口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
c,ao!
负责追踪手机信号的技术人员说:“定位不到手机信号的发出地。”
警察们围着那张照片研究了一阵,最后得出一个令人丧气的结论:照片里的仓库实在太普通,而且拍摄角度选得极其巧妙,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
调用两亿美元的资金,这就不是盛长宇或者罗城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了,集团财务部的人和盛家的理财顾问全都被连夜叫起来,争分夺秒地筹措一切可动用的流动资金。
罗城抵着额头靠坐在沙发里,感到了整件事透出的诡异和违和感。
绑匪是怎么知道他们报警了的?他明明封锁了消息,不要说媒体记者,就连酒店里的员工大部分也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内鬼,有人通风报信?
还是绑匪正在监听着他们?
警察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警方负责人表情无比严峻,立刻打报告向局里调了一台反监听探测仪来。
经过扫描,果然发现了一枚监听器——竟然在郑美林的手包里。
应该是那名假扮服务生的绑匪,在宴会厅里偷偷放进她的包里的。
监听器当场立刻被销毁,但绑匪已经知道他们报警了,这亡羊补牢的措施也无法降低之后行动的难度。
而且在监控视频中,盛可馨是主动跟着那个假服务生离开的,直到到了地下车库才发现不对劲,挣扎起来。
说明绑走她的是她的熟人,至少是会毫无戒心地跟着走的程度。
还有更奇怪的一点是,绑匪打来的两通电话,尽管都是用人工合成的声音说话的,但用词反差之大,简直就像个j-i,ng神分裂。
第一通电话和第二通电话的前半部分,绑匪的用词听不出任何私人情感,他的诉求重点无疑是钱,以及如何安全地拿到这些钱。
可是在罗城提出让对方提供盛可馨在他手里的证据后——
“看看你的手机吧,大少爷,我给你发了一张非常‘有趣’的照片。”
“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这个人说话的方式明显对盛瑢川,或者说盛家人,有着强烈的恶意,他在用这种方式折磨盛家人,用盛可馨受折磨的照片吊着他们,就像猫在玩弄已经抓到手的老鼠。
一个是按部就班、索要赎金的绑匪,一个是肆意张狂、满怀恶意的针对。
这是两拨人,后者是主谋,前者是帮凶。
后者为人,前者为财。
为人的才是麻烦的。
司尘,司尘……
可不可以不是你?
郑美林刚刚从晕厥中缓过来,盛长宇也在不停地打电话筹钱,而警察正加急排查着盛可馨的人际关系和盛世集团的竞争对手,氛围一派紧张忙乱。
直到凌晨三点,绑匪还是没有打来第三通电话。
盛长宇和郑美林的身体都吃不消了,罗城也有点撑不住了,他几个小时前才被迫复磕了曲/马/多,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
可是他的手机现在是他们和绑匪唯一的沟通渠道,因此盛长宇夫妻上楼在到酒店客房部开房休息去了,他还得跟着警察继续熬夜。
凌晨五点,王助理带来了药物成分的检测结果。
小药盒里的药片就是感冒药(头孢)和胃药(奥美拉唑)。
罗城对着这个结果怔了好久,心里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沉重。
对他下药的人不是司尘,那么药应该是被那个假服务生下在了酒水里——至少司尘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罗城也对绑匪的身份失去了头绪——熟人作案的绑架案里,高达92的人都会选择灭口。
盛可馨的处境越发危险了。
罗城的复杂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一个年轻警察举着个黑色小u盘跑了进来,激动地说:“地下车库里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录下了绑架的全过程,应该可以还原出绑匪的样貌!”
这在此刻毫无头绪的氛围下无异于投进死水的石子,众人纷纷振奋起来。
行车记录仪的确录下了那个假服务生的脸,尽管只有半张,但是经过处理比对后,所有人都认出了那张脸是谁。
“这个绑匪,怎么和那个明星林予臣长得这么像啊……”一个女警匪夷所思地喃喃道,“难道这人还是大明星的疯狂粉丝,给自己整了张林予臣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啪嚓”一声,全都接上了。
闯进司尘家里的疯狂私生,留在穿衣镜上的怪异句子,司尘当时急于否认甚至对他撒谎的第一反应,盛可馨之所以会毫无防备地跟着那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