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差不多停了,还存着些风,船头甲板s-hi漉漉的,有些滑。
风中夹杂着一曲婉婉的小调。
“寸寸微云,
丝丝残照,
有无明灭难消。
正断魂魂断,
闪闪摇摇。
望望山山水水,
人去去,
隐隐迢迢。
从今后,
酸酸楚楚,
只似今宵。
青遥。
问天不应,
看小小双卿,
袅袅无聊。
更见谁谁见,
谁痛花娇?
谁望欢欢喜喜,
偷素粉,
写写描描?
谁还管,
生生世世,
夜夜朝朝。”
声音细腻带着几分伤情的意味。
李若慈不由得推开了门,外面茫茫雨色中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立在船头,看起来身形单薄,长发及腰,身上的衣服有些s-hi。
她慢慢地转头,一张苍白近透明的脸出现在李若慈面前。
李若慈心下觉得有几分诡异。
女子无言,嘴角的笑容浅淡,眉眼间却又携着一种无言的悲伤。
李若慈上前几步,向女子伸出手去,手直接穿过了女子的肩头。
果然……这女子已经不是个活人了。
李若慈复抬眸,女子却转身,走向船舷。
头顶上的红灯笼晃了晃。
女子一步一步,身体薄至透明,最后消散而去。
李若慈回过神来,他半个肩都s-hi了,鞋也s-hi了,他想不行,还得换衣服,便侧身进了船。
少年坐在二楼的最后一个阶梯上,手里把玩着他的白玉长笛。
见李若慈回来,他抬头问道:“外面雨停了?”
“没有,小了点,天亮差不多会停,这里离岸不远吧?”
“也不近。”
“你真是自己划船来的?”
少年反问道:“你觉得呢?”
“你倒真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少年微笑道:“恰好最近有空……你知道,海里有趣的东西多得是。”
李若慈嗤笑道:“我差点忘了,你这人什么都感兴趣,这次是为了什么?”
“海市蜃楼,鲛人望月,还有……雨夜鬼船。”
“你是说这里?”
“是啊。”
李若慈和少年并排坐在一起,道:“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睡觉了。”
“那就别睡了,这样坐着挺好。”
李若慈笑笑:“你这样游山玩水,瞿雪色可是很辛苦。”
“那是他乐意。”
“封城一毁,敛夜天跟三天的矛盾更大了,你说什么时候他们忍不住了……大概会直接打起来吧。”
“迟早的事,只不过宗主根本不在意战争不战争的,罗连招又是个主和派,才假装太平了这么些年。”
“不说这个了。”
“那说什么?”少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望向他。
“鬼船?怎么样?”李若慈想起了那个白衣女子。
“好吧,反正长夜漫漫,无聊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小调是清朝女词人贺双卿的凤凰台上忆吹箫
第16章 夜话
我也知道盐州的那个关于缥缈船的故事,只不过那个故事太过于像传说,而人们为了寻求庇护又总愿意相信那个版本。
其实,我曾在盐州附近的小渔村呆了不到半日,还听说了另一个版本。这个版本肯定是没有那么美好,缥缈船也在当地人口中也不叫缥缈船,叫鬼船,听起来y-in气就挺重的。不过我也不在意这些,你也知道,人们口口相传的东西,最后一般不会太一样。
不过后来我听岑九说你上去了,所以我就……
“等等。”
李若慈打断了说话的人。
“云流今,岑九还有监视我的职责?”
云流今想了几秒,连忙否认道:“别误会,没有。主要是岑九太认真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大小小的都向我汇报。”
李若慈冷笑了一声。
继而,他问道:“是宗主不放心我吗?”
云流今道:“你多心了。”
他停顿了几秒,试探道:“我还用继续往下说吗?”
李若慈道:“说吧,记得省略你的个人感受,我不想听。”
“好吧。”
三十年前,盐城附近的一个小渔村,好像是叫苇水村吧,苇水村阮家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红玉。
阮红玉三岁的时候,附近搬来一户绸姓人家,他们家也有一个女儿,叫绸红玉,很巧合吧,嗯,应该算是一种缘分。
她们两家关系不错,两人年岁又相仿,所以关系十分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据说两个人除了睡觉时不在一起,其余时间都在一起,所以经常有人笑称她们是彼此的影子。
虽然两人名字是一模一样的,但x_i,ng格却不大相似,和她们相处过的人都说,阮家女儿更外向一些,处理起来事情很是大方,而绸家女儿则内向一些,不喜言语。若论容貌,阮红玉更好看一些,十里八乡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自从她长到十四岁以后,向她家提亲说媒的人更都是排着队来的,这其中也不乏优秀的年少子弟,但不知为什么,阮红玉却一直迟迟未出嫁,又守着父母过了两年。
听到这里,李若慈忽然问道:“那个,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云流今道:“我让人去调查了。”
“那你调查的真是够详细。”
“嗯,物尽其用嘛,他们闲着也是没事,对这种事倒是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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