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奴才不负您所托该说的,都说了。”小希子躬身说道。
“怕是不该说的,亦说了吧?”那些个云执、云馥的事,他可一点儿亦不想被他知晓。虽不知他与那两人是否真有血缘关系,但怕是心里终究会不好受罢?想及此便不由生怒,不过小小一个宫仆,竟敢这般自作主张!
“回君上,奴才之所以应允君上,为君上说些好话,却并不是因为您是君上。而是为了主子。奴才知您对主子是如何心意,而主子对您,虽不甚明显,奴才却知主子在乎您。您与主子有了矛盾,主子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心里却不好过。奴才却是不愿主子这般的。”
龙越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朝一日需要一个宫仆去为自己说好话,更未想过竟会有朝一日由一个宫仆来告知自己,你在乎之人,亦是在乎你。
即便自己有所察觉,却从未肯定过。那一丁点的迹象,那一丝的痕迹,简直如风中幻影,如水中花、镜中月。每每见着了,欢喜了,却又消退不见了。
觉得有些恼恨,有些苦涩。只是这些个滋味,终究因着那“在乎”二字。烟消云散了。
“退下罢。”
“是。”小希子偷偷缓出一口气。即便知晓君上因着主子不会轻易责罚自己,可君上那怒色,却着实让他胆怯。
“可曾听闻云馥之事?”
“如何能不听闻?后宫之中何人不晓?”
“看来当真如颜和君所言了。先是勒令后宫言论,不得肆意言及于他。后是将此事强加于云馥,隐匿了他。君上当真是……”
“如此便只有尽快行事了!”
“那何时联络颜和君?”宋颖然心里亦是有些急了。
“自是愈早愈好。早日来个商讨,便可早日让那人狠狠摔下。”
宋颖然点点头,后便自凰仪宫离开。
“君上,何义应召前来。”何连快步入里,眼神有显而易见的激动与欣喜。
“让他进来罢。”龙越见何连这般模样,接着道,“待寡人见完他,便让他去与你聊一聊罢。你们兄弟俩亦许久未见了。”
“多谢主子!”何连欢喜应了,便转身去传召何义进来。
“何义见过主子,主子万安。”来人行礼问安,语气不稳,似有哽咽之兆。
“起来罢。”
“谢主子!”来人起身,抬起脸来,却是喜不自胜的模样。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龙越亦有些情绪波动,不由叹道。
“不,属下并不辛苦。能为主子做事,是属下的荣幸。”
“既然此事将了,你便在洪京寻个住处,安定下来罢。如此若是你大哥想念,还可出宫探望一二。”
“属下有个请求。”
“说来听听?”龙越有些讶异,便道。
“属下心生倦怠,已不想再待在洪京。望主子能允属下离去,属下想在别处寻个安稳之地,安度余生。”
“怎的生了这般心思?”
“还请主子应允!”何义却不愿解释,只再次请求言道。
半晌。龙越才微一颔首,“你跟随寡人多年,为寡人立下许多功劳。这几年你在云府蛰伏,做寡人的耳目,确是难为你了。”
何义摇头,“主子不需这般想。”顿了顿又道,“主子召属下前来,可是为着云二公子之事?”
“正是。”心弦莫名有些绷紧。
“照属下看,云二公子落水后与落水前太不相似。只是属下观察许久,云二公子的身体并未有丝毫变化。”
何义本是易容高手,既然连他亦这般说,可见并非有人假扮。只是这又如何解释之前后的巨大差异?
“属下不知君上可信神鬼之说?”
“你认为,是……换魂之故?”
“属下确是这般猜测。”
龙越面上y-in晴不定,不知是该做如何想法。
“主子或许不必介怀。换魂有二,一是歹毒之人的‘夺舍’,二是天命所致。依属下看,云二公子就不该是能做出那‘夺舍’之事的人。”何义以为龙越是介怀于此,便开解道。
龙越却是轻叹,“寡人所忧,却并非于此。他是何种人,寡人是再清楚不过。只是这换魂之事,实属莫测玄乎,寡人是怕……”怕他突地又换魂而去。这天大地大,他又该如何寻他去?
何义一愣,他跟随主子这许多年,却是首次听的主子言说“怕”了何事。这云二公子当真如此大魅力?
自脑海中搜寻,便忆起那个秀美少年在污秽杂乱的猪猡圈中,向他道,“让你解,你便解。”本是淡极之人,那时却是这般隐含气势。让他心里一怔。
而唤他“阿义”,吩咐他做事之时,却全无凌驾之态,如水般温和,使人生不起厌恶之心来。
想来,这云二公子终究是个特别之人。不,他该并非云二公子。
何义敛了蔓延开去的思绪,正色道,“主子,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明。”
“何事?”
“却是关于云府中‘唤兽秘法’一事。”早在主子发现一府邸中有“唤兽秘法”后,便使人打造了两幅巨型画卷,铺于其上,以作遮掩。那时还并非“云府”,而是一保存得较好较完整的无人府邸。
接着三年前那“云执”扶摇直上,却恰好看上了这一府邸,便要改建为云府。主子又恰巧要派他来作为耳目,因而保存与藏好“唤兽秘法”的担子便亦交到了他身上。
《覆云华·重生》第一卷:殿宇魅影 壹佰肆拾:擦拭
他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