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不是有意对你说那样的话,也不是在怪你,我……”魏峦越说越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他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咂了下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气声。

“唉!不是的!我就是有意说那些话的!我当时……气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想着说得越狠毒越好,把你想得越坏越好。其实……是我自己不对,我明白的。”

“对不起。”

魏峦很少跟人真心实意地道歉。他天性骄傲,就算是工作上或者私人关系上时有需要战略性认怂的状况,那也并不出自真心。但他现在是真心向范予歌道歉,一旦真心,就似乎话也说不利索了、脑子也不够灵了,魏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把想说的话说清楚,反正他现在已经觉得喉间发堵,说不出话来,也不敢抬头看范予歌的表情,只觉得心跳得很快,掌心也微微发潮,胃里似乎泛着一阵阵酸涩的感觉。

直到他感觉到范予歌在他侧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魏峦抬起头去看他。范予歌的眼帘也微微垂了下来,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神色已经褪去了刚才的冷硬,显得那垂下的眼睛边缘柔顺的睫毛更加赏心悦目。他似乎也有些无措,目光有些游移,就是不去看魏峦,细白的双手搁在膝盖上绞在一起,半天没说出话来。

室内一时间充斥着有些尴尬的气氛。魏峦干咳了一声,缓解气氛般说起了另一件事:“何冠阳那天来找我了。”

范予歌立刻抬起头看向魏峦,惊讶道:“阳哥去找你了?什么时候的事?”

魏峦看着他一下子生动起来的反应,心里有些微妙的不爽,语气自然也就不会好。“不少天以前了。那阵子我那特别忙。”

“他没跟我说过……”范予歌显得有些紧张,“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和范予歌的紧张不同,魏峦一听他说何冠阳没告诉范予歌他找过去的事儿,心情倒是放松下来不少——至少范予歌肯定是不知道自己曾经看着他的直播、晕头转向地就送出一血的事——于是魏峦说话倒是比之前要顺畅不少。

“主要是去骂我的,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魏峦不太高兴道。范予歌似乎松了口气,看到魏峦这恹恹的表情就忍俊不禁了,眼尾也放松了下来。魏峦郁闷地看了看范予歌:“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他一副毒蛇咬人的样子。”

范予歌似乎在思索怎么形容,他偏过头想了想,说:“阳哥……应该是我的领路人吧。”

“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薇薇刚满月不久。薇薇……生得不好,在保育箱呆了快一个月,很花钱。我还在上学,很穷,也没什么办法。刚认识阳哥的时候就知道他有钱,我就厚着脸皮问能不能向他借钱,哪怕利息高一点都不要紧,我愿意去做公证。但是阳哥没答应,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范予歌脸上露出了一个泛着苦涩味道的笑容,“真是歪理邪说。”

说起往事,范予歌的表情变得飘忽了起来。“阳哥让我去做主播。我一开始不肯,但是他说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如果我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只有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就算这路看上去再脏再难走,我也会走的。”

“所以你就……听了何冠阳的话?”魏峦心里很不好受。范予歌轻轻点了点头,“他自己就很有本事,做这行能做到他这个水平,掰着手指头数也数不出来几个人。他教了我很多,虽然我不可能达到他那个级别,但我能赚这么多钱,也都是多亏了他。”

魏峦拧着眉头问:“他这么照顾你,是不是他是gay,对你……”

这个问题他本来不想问的,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可问到一半却又觉得不好问下去,不尴不尬地停在了半道上。范予歌愣了愣,看向魏峦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状态提示: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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