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和卫青二人通力合作拉住了转身就想跑的韩嫣,不是他们想要出卖兄弟,只是中山王殿下毕竟手握布置作业的权利,若是一个不好,给他们布置一旬文化课作业可怎生是好?到时候殿下可以用陛下作为借口,他们可不行。

李当户本来也是来凑热闹的,一看小舅子在这闹腾眼珠子一转就加入了进来。夏安然笑嘻嘻趴在窗框之上,目送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再一看卫青边走边往这边看,他不由给了对方一个干得好的手势。

“殿下什么时候和阿青说好了?”窦皖不知何时到了他背后,自然也看到了而这一幕。

夏安然抿嘴一乐,“没说,不过阿青这小子聪明。”

他乐滋滋回头,“不愧是咱们中山国培育出来的娃,就是机灵。”

窦皖倾身向前,“皖也如此觉得。”

夏安然被猛然贴近,只觉得秋日不薄的礼服都挡不住背后传来的阵阵暖意,他一愣,笑了:“你这是发乎情,还是止于礼?”

窦皖声音微哑:“殿下,今日,皖一定遵礼。”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已经全数暗去,刚才被挖出来的一个小洞被夏安然扯了一张纸随便贴补了下,屋内只有一对蜡烛仅有的光芒一点点在室内试探着前进,只可惜它们被隔绝在了帷帐之外,虽是极其好奇那里头传来种种声响为何却总是不得入。

屋外一阵秋风起,卷了一片本来晒着薄薄月光的银杏树叶,那叶子在空中翻滚盘旋,最后悄然落入了池水中。一只鹄鸟正在这池中安眠,他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被这悄然的声响惊醒,眨了眨豆豆眼,见水塘里的一轮明月忽然生气,张开翅膀扑打水面扰乱了一池清静。

明月丝毫不恼,在鹄鸟合上翅膀后悄然而至,伴随他再次入眠。

秋色正好。

同一片苍穹之下,大汉国的西侧有一群人正狼狈地踏着月光东行,为首一人抱着一截木杖,忽而他们停下了脚步,在他们面前的是遥遥在夜色中显得更为巍峨的长城以及城门。

当他们看见长城上星星点点的移动亮光时终于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为首之人更是长跪不起。

这一群人,正是穿过匈奴右部势力范围,想要联系上月氏部落两相夹击匈奴的大汉使臣。

他一路所行并不顺遂。

当时假装成商队之后初时还算顺利,但没想到他们还是被匈奴右部扣留,右部的人对他们的商品非常好奇,对他也算是热情,但这一切都截止于他提出想要去西边看看。

比起左部,右部对于商贸往来更为看重,他们清晰地知晓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汉人穿过这条线,也不能让任何一个西域的商人过去。因为唯有横亘在西域和汉国之间才能够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汉使扮演的商人角色,也在右部当户被点为这一年的出使使者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汉使只能小心翼翼地待在这儿,是借口想要等待秋天草原产出兽皮冬天再回去出售,才没有同匈奴使者一同入汉。

但尽管这个借口并不算拙劣,却也有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了,于是,汉使一行人被拘役了起来。他们翻找了这些人携带的商品,并且找到了使节。

托汉匈日趋频繁的接触所致,使节的存在并不让匈奴人感觉到陌生,他们很快意识到了他的真正目的。

汉使一行人被抓捕,之所以没有对他们进行处理完全是右贤王在等待当户归匈后的情况,他们打算如果这次出使的结果不好,便将使者送去王帐,让军臣单于利用他来斥责大汉国。没想到右部当户归来后狠狠夸了一番大汉,并且带回来了许多粮食和制品,右贤王考虑了下这个通商口对于右部的意义,便打算到时候将他送回长安,以此要挟长安在西部开放通商口。

但这一计划没能成功,此后草原的局势被军臣单于的惊天一怒而打破,右部疲于应对王帐的刁难,汉使寻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感谢当时匈奴右部也打算前去过冬地,而没有将他再关在笼子里。

这次逃逸,汉使只救出了三个随使。三人夺马一路西逃,只敢夜行,哪里难走往哪儿走,一路渴饮夜露饿食虫蝎,待到找到疑似是大月氏的部落时已经不成人样。

大月氏的骑兵发现他们的时候根本不相信他们是大汉的使者,即便看到汉使捧出的使节也不相信。

幸而大月氏的部族里有汉人的后裔,证明了他们确实从东而来。然而大月氏并不相信孱弱的汉国可以和他们联合起来攻打强大的匈奴,在他们的记忆里,大汉还是那个明明有几倍兵力却被困在白登山的无用之国。他们虽然知道大汉有绸布过来,但这也不是单单大汉一国有,就算近些年的绸布漂亮了些也证明不了什么。

瓷器?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想要联合,他们自然要看的是大汉的综合实力,兵士有多少,战甲有多少,战马有多少,而不是听他们有多么j-i,ng美的布匹,多么莹润的瓷器,那些都没办法打败匈奴。

使者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了,就连衣服鞋袜都是匈人的衣服,他自然拿不出可以证明大汉强盛的东西。

于是使者与随从一起在冰天雪地之中脱下了上衣,在一片素白之中,大月氏人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绵延展开的长安盛景色。

他们,将长安的景象让人纹在了身上。

不光光是正使,每个使者身上都有一部分,这是他们最后的底气,除非有人割下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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