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嘉摘下耳机:“嗯,我妈说她还有事。”
“哦,她有事,我没事。”庭霜勾搭上祝文嘉的肩,极温柔可亲地说,“小嘉,我陪你。”
“哥你还是叫我全名吧。”祝文嘉j-i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r_ou_麻我受不了。”
“行,你想让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庭霜特别好说话,“让我叫你哥也没问题。”
“哥……你别这样。”祝文嘉扯了半天嘴角,扯不出一个笑来,“自从爸这次出事以后,我觉得咱们俩跟以前都有点儿不一样了。”
“咱们俩以前也没多好啊。”庭霜笑说。
祝文嘉说:“得了吧,你就是刀子嘴,其实谁也放不下。”
庭霜收起笑容,不说话了。
兄弟俩沉默着,朝医院外走。
医院里的行道树笔直地立在人行道正中央,把庭霜和祝文嘉分开。
“哥,你知道我刚在听什么歌么?”祝文嘉说。
庭霜说:“不知道,《威风堂堂》?”
祝文嘉戴上一只蓝牙耳机,把另一只耳机递给庭霜。
一首庭霜很久没有听过的歌从耳机里流出来,但是听到前奏的一瞬间他就记起了这首歌,是俄语的《兄弟》。
他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钢炼》的动画里,看完动画之后他就开始对祝文嘉不错了,觉得有兄弟特好,还叫祝文嘉跟他一起看第二遍,两个人还啃了好久的俄语发音去学唱《兄弟》。
听到那句“我的兄弟,都是我的错,但我们应该怎么办?”时,庭霜去看祝文嘉,觉得他好像也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把那一头白毛染回了黑色。
“你去哪儿?”走到医院门口,庭霜问。
祝文嘉指了一下右边:“司机把车停那儿了。”
庭霜指了下左边:“我走这边。”说着就把耳机递还给祝文嘉。
祝文嘉没接,跟着庭霜一起往左拐。
“你干嘛?”庭霜又把耳机戴回去,《兄弟》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祝文嘉说:“我想跟你待一会儿。”
走了一阵,庭霜说:“你怎么想的。”
祝文嘉说:“什么怎么想的?”
庭霜说:“阿姨没跟你说什么?”
“还不就那些。”祝文嘉笑了笑,学翁韵宜讲话,“‘你哥趁你爸卧病在床,回来抢公司。’我都听烦了,巴不得你回来抢公司,你对我多好啊,每个月给我发钱,还不让我干活儿。”
庭霜哼笑一声,说:“要是你归我管,我每个月发你两千欧封顶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待着吧。”
祝文嘉笑了一会儿,说:“咱们找个清吧喝两杯?”
“喝你弟啊。刚从医院出来,还喝。”庭霜找了个奶茶店,“喝这个吧。你付钱。”
祝文嘉买了两杯珍珠奶茶,两人边喝边在城市里乱走,还特无聊地比赛用吸管喷s,he珍珠果,看谁s,he得远。
“哥,你刚在医院里对我那么亲热,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我干啊?”祝文嘉说。
“嗯。”庭霜说,“不是什么好事。”
祝文嘉追问:“什么事啊?”
庭霜说:“都说了不是什么好事了,还问。”
“你说呗。”祝文嘉说,“反正我也不一定干。”
庭霜停下脚步,叼着吸管,说:“我想让你从咱爸书房保险柜里拿个东西出来。”
“什么东西?金条?传家宝?”祝文嘉说,“我不知道保险柜密码。”
“我知道密码。”庭霜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个木头盒子。”
祝文嘉问:“盒子里是什么?”
庭霜不语。
“爸让你拿的?”祝文嘉又问。
“要不我怎么知道保险柜密码?”庭霜说。
“爸让你拿那你就跟我一块儿去拿呗,又不是什么偷j-i摸狗的事。”祝文嘉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怕跟我回家,保姆和司机知道了,告诉我妈?你不想我妈知道?”
半晌,庭霜“嗯”一声。
“……哥。”祝文嘉低着头,“你不信我妈,爸他,也不信我妈啊?”
庭霜光喝奶茶,不说话。
“那……”祝文嘉抬头去看庭霜的眼睛,“你会做什么对我妈不好的事么?”
不会。
庭霜正要回答,这时候他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有柏昌意发来的消息:翁女士也来了,五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