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另外的一回事了,岑非揪着怀里大熊的耳朵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岑非一直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秦博有些担心,便端着果盘上楼站在岑非的门外,他抬手敲了敲岑非卧室的房门,轻声问屋里的岑非:“非非,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水果?”

岑非扔下揪着大熊的两手一顿,一时间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把秦博放进来。

久久没有听到卧室里岑非的回答声,秦博摸了摸鼻子,又问道:“睡了吗?睡了爸爸就回去了。”

岑非扔下手里的大熊,从床上跳下去给秦博开了门,对他说:“我不饿。”

秦博心里低低地叹着气,这孩子大了果然开始叛逆了,小时候的岑非多可爱啊,每天都会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自己的面前,张着两只短短的胳膊向自己要抱抱,那时候秦博嘴上虽然说着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抱了,但身体却是无比的诚实,弯下腰将把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也忘了从时候起,岑非再也不找他要抱抱了,想起过去的事,秦博心里还有点失落,他伸手想摸摸岑非的脑袋,岑非转身去倒水避开了他的手掌,秦博也不知道岑非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问岑非:“爸爸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岑非把倒好的水放到了秦博的手边,回答说:“我想待在家里。”

秦博握着水杯,问:“那明天想吃什么?我让吴伯给你做。”

“都行。”

秦博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连问了岑非好几个问题,“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还是谈恋爱要被请家长了?”

岑非摇摇头,两只手推着秦博的后背,嘴里说着:“我没事,爸爸你回去吧。”

秦博还是有些不放心,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岑非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爸说,别憋在自己心里。”

岑非嘴上说着知道了,心里却道说出来我吓死你。

等秦博从卧室里出去后,岑非把自己刚才扔到床角的大熊又捡了回来,抱着大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岑非今年已经高三了,成绩一直在班上的中上游,秦博本来对他也没那么多要求,他只求岑非能够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辈子。

转眼间已经到了四月份,再有一个多月岑非就要高考了,岑非除了在去年的冬天见过几次那位漂亮的女士,再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家里见过她了。

有一天他实在好奇,便在吃饭的时候向秦博问道:“之前来我们家的那个阿姨呢?”

秦博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哪个?”

岑非描述道:“就是那个长头发、空气刘海,穿红色裙子的那个。”

秦博知道岑非说的是那位心理医生,想起那位心理医生秦博就觉得来气,屁事没干成,最后还对自己来了一段深情告白,秦博是越想越气,但表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给岑非透露,只说:“她以后都不会来我们家了,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岑非觉得秦博的态度有点奇怪,之前还看他们两个相谈甚欢的,现在秦博怎么看起来像是一点都不想提起那位女士,难不成是秦博被人甩了?

知道秦博不想多说,岑非也不再问,只低着头跟秦博说:“就随便问问。”

秦博看着岑非仍有些稚嫩的面孔,想到这个孩子马上就要成年,就要高考,就是离开他开始另外一段新的人生,秦博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但他也绝对不会去阻拦岑非,他问岑非:“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岑非答道:“a市的q大。”

“去a市啊……”秦博叹了一口气,a市虽然也在省内,距y市也不算太远,但到底是两个城市,他要想去见岑非总归是没有现在容易的。

孩子大了总想出去看看,秦博没有道理去阻拦他。

晚饭结束后,岑非背了一会儿作文素材,突然抬起头问秦博,“爸爸,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秦博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岑非,问他:“结什么婚啊?谁给你说的?”

岑非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他说:“没人说的,只是觉得你现在也该结婚了。”

秦博往岑非的旁边坐了坐,笑着同他开着玩笑:“怎么?嫌弃爸爸年纪大了?”

岑非摇摇头,说没有。

秦博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心里突然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了,好像在不久前,岑非的脑袋也才到自己的大腿处,而现在,他都已经这么大了。

他的身体往身后的靠背上靠了靠,用一种特别温柔特别真诚的语气对岑非说道:“爸爸不结婚,爸爸有你一个就够了。”

岑非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秦博,他没想到秦博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咬了咬唇,告诉秦博说:“那我也只要爸爸一个人。”

秦博叹了一声小骗子,就会哄人开心,然后搂着岑非的肩膀对他说:“那就咱爷俩过一辈子。”

秦博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奢望会成真,到最后还真是他们爷俩过了一辈子。

六月的高考很快就到来了,高考之后秦博带岑非出去旅了个游,然后等分数下来填报志愿。

秦博给了岑非绝对的自由,而岑非的分数也完全可以去他想去的q大,然而当秦博拿到岑非的录取通知单的时候,他才知道岑非报了一所y市的大学。

他疑惑地问岑非:“不是说想要去q大的吗?”

岑非低着头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来,回答秦博说:“我不想离爸爸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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