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住心神,仔细地收好了纸,抓起电话,拨通了指导老师的手机号码。

我剧烈地呼吸着,我说:“老师,我想申请复核我自己的卷面成绩。”

第17章

带队的老师用严肃的语气回答我:“历年的物理竞赛就没有复核分数这个机制,迟睿,收拢心情,想想你身上的校服,你代表的是临水一中的形象。”

“老师,我的成绩有问题。”我抿紧了嘴唇,声音甚至是颤抖的。

“所有考差了的同学都会有这种错觉,但迟睿,接受失败并不可耻。”

“我……”我想说我有证据的,但话到了嘴边,又谨慎地没有说出口,我不知道是谁将这份认证书递给了我,不知道带队的老师是否可信,也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更大的y-in谋。

我只是固执地又说了一遍:“老师,我希望能够复核我的卷面成绩。”

“不要胡闹,早点休息,明天就返校了。”

话音刚落,带队老师就挂断了电话。

我过了十几秒钟,才将话筒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然后盯着牛皮纸袋,茫然不知所措。

倘若那时候有现在这样发达的互联网和广泛的社交平台,我一定会发布在网络上,借由网友的力量揭露那次物理竞赛的黑暗。但事实上,在那个时候,翻盖手机都是很时髦的物件。网络论坛刚刚有雏形,我完全没有上网求助的概念。许多年后,我也会想,如果那时候我有一条别的出路,我的未来会不会不一样。

但我很快就制止住了这个微妙得近乎软弱的想法,那时的我,已经没有后悔的情绪存在了,我愿意为我亲自做的每一个选择负责,即使那是错的。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不想就这么算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了大赛主办方的办公室,但当我抵达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还没有到领认证书的时候。”

我问他:“其他的工作人员呢?”

他诧异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又说:“昨天颁奖礼结束的时候就走了啊。”

“怎么会都走了……”我有些不可置信。

他笑了笑,很温和的模样:“除了阅卷老师外,其他的监考老师肯定要走的,等阅卷结束后,人早就走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已经联络好了大巴车,会把你们一个不拉地送回学校的。”

“您有徐主任的联系方式么?”我应该是昏了头,竟然就这么直白地向他询问物理竞赛委员会主任的联系方式。

“我有,但是小伙子,我不能给你,”他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你找徐主任做什么?”

“我的成绩有问题。”我麻木地说。

“不可能,考试卷完全是打乱随机批阅,最后卷面总分核查了三次,不可能会有问题。”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更大,几乎是愤怒地反驳我。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撂下了自的参考书中翻出牛皮纸袋,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认证书,递给了他。

我说:“你看这个?”

他看了三秒钟,拧紧了眉,转身快速地翻阅起身后的一大堆牛皮纸袋,过了数十分钟,他找到了一个同样贴着我的姓名的牛皮纸袋。

他将它递给了我,说:“你拆拆看。”

我拆开了那个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与我手上原有的完全不同的认证书,认证书上我的物理成绩只有59分,名次一栏则是“入围决赛”。

我几乎是气笑了,我说:“这张纸是伪造的。”

“但你没有证据证明它是伪造的,”年轻的工作人员叹着气,试图说服我选择放弃,“就算你拿着这两张单子找到徐主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谁知道你那张单子是不是伪造的呢?”

“重新翻阅试卷,我得了多少分,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那也要有卷子才行啊,”他怜悯地看着我,“卷子在前天就全都销毁了,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提早了几天批核销申请,现在什么都没了。”

“小伙子,你如果没有私下里把自己的成绩买了,就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哪个人,或者有哪个人流露出了想要买你成绩的想法?”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

“我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马菲菲,和宋东阳。

我的胸口有愤怒的火在灼烧,但我甚至能笑着同那位工作人员说了谢谢,又询问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他比我想象得更谨慎,拒绝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是说:“我能猜到是哪个家伙把这个牛皮纸递给了你,他把黑幕都揭了一半,我也不好意思瞒你。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顿了顿,又说:“或许我们做错了,如果你什么都不清楚,眼下的结果只会让你难过一段时间,这个坎还是容易迈过去的。”

“不,你们没有做错,”我双目平视他的眼睛,认真地反驳他,“我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明白,我并没有输。”

“接下来你想怎么打算,我劝你不要和那个人再起冲突。”

“先准备高考吧,”我听见我自己冷静的声音,“等考完试,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好学习——”他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

我坐上了返校的大巴车,但我的心情和来时完全不同了,再一次看到马菲菲和宋东阳的时候,也不是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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