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都还小嘛,”朱凌锶被他一说,有点不爽,谢靖的意思,仿佛是说,这几个孩子,谁都不行。他嘴里虽还笑着,心中却着实别扭。

谢靖起先没会到皇帝的情绪,还接着论证了两句,说着说着,发现不对,朱凌锶的嘴角,微微耷拉着。

不仔细看,不觉有差,可谢靖对皇帝每个表情都烂熟于心,立时停下,叫了一声,“皇上,”朱凌锶不理他,谢靖又轻轻推了推他肩膀,“皇上,”朱凌锶转过头来,微微抬着下巴,等他开口。

“皇上说的是,”谢靖说,“殿下们都还小,只要悉心教导,定能成为国之栋梁,撑起这片江山。”

哼,这还差不多。

“说得容易!”皇帝说,“你听好了,他们几个,朕可是交到你手里了。”

谢靖赶紧说,“臣遵旨,一定竭尽所能。”

皇帝仍是不乐,“除了遵旨,你就不会说点儿别的吗?”

谢靖此时,起了一头冷汗,搞不清他家皇帝,怎的一下子如此圣心难测起来。

忽然被人搂着脖子,暖暖的气息在耳畔流连,“你就说,都交给你了,你管不管?”

谢靖:“臣……”

皇帝眼皮一垂,胳膊便滑下去,谢靖赶紧捉住了,放在心口,

“我管,我管。”

耶,大功告成!朱凌锶在心里比小树杈,谢靖摸着他的手,愣是没明白,皇帝这一惊一乍,时忧时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半夜官道之上,两骑踏夜色而来,一路疾驰,马背上的两人,俱是一脸凝重,不声不响,只能听到马蹄的声音。

过了许久,一人慢了下来,“歇歇吧,人不睡,马一直这么跑可受不了,”霍砚不高兴地回他,“是你说不愿去大同府搬救兵的。”谢臻赔笑说,“我的错,只是咱们与她分开走,确实妥当一些。”

这二人既是霍砚谢臻,他们在绥德探听了案情,确如罗三姑所说,魏秀仁的势力,不容小觑,陕西一地的官僚,全都成了他的保护伞。

二人与罗三姑,严明身份,展示印信,三姑便将那名册给了他们,她心事解脱,一不小心露了行藏,谢臻霍砚本来打算去大同借兵,如今也去不得了,只得先安排三姑逃走。兵分两路,他二人夤夜出奔,兵行险着,从蓝田一侧,直往京城去。

霍砚见谢臻先安排三姑逃命,虽然明白他是对的,可以不免嫌他,这个时候了,还记着怜香惜玉,想着改日到了京城,定要把他这毛病,好生说道一番。

谢臻问他,“清池,你看了那名册?”霍砚“嗯”了一声,谢臻就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他?”霍砚说,“若不是他护着,岂能坐大?如此看来,倒是合情合理。”又说,“你这样叹气,是打算讲情面了?”

谢臻被他一呛,好半天没说话,忽而又笑了,“清池,你说得对,是他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样办了。你果然是要当青天大老爷的人。”

说着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二人瞬间跑出一箭之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78章 柔情

朱堇榆早饭的时候, 吃得很慢,他知道今天上课, 谢靖一定会点他起来背书, 这样沉甸甸的包袱压在心上, 怎么都没有胃口。

陈公公说,太傅身为首辅, 日理万机, 管着全国的大事。就这样,还要专门抽时间出来, 给他们几个上课,大家应该珍惜机会。可是朱堇榆觉得,自己实在太笨, 劳烦太傅这么关注,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朱堇桐却说,咱们姓朱,是天家血脉,太*祖皇帝的子孙, 让姓谢的来教咱们, 是他天大的福气。

朱堇榆懵懂地点点头, 虽然他还分不清, 姓朱姓谢有多大区别,各地藩王中,不少宗室子弟,一辈子不事生产, 浑浑噩噩,比如朱堇榆他大哥。就这样,真的很难有特别强烈的姓氏自豪感。

临到上课前,朱堇桐还在给他打气,“榆儿别怕,照着咱们昨天练的来就行。”

朱堇榆点点头,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恐惧,觉得谢靖只要一提,自己一定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坐下来,等待谢靖来上课的时候,朱堇榆忽然就不紧张了,大不了就是背不出来,被谢靖大魔王打手心,想想最坏的结果,也不怎么吓人嘛,朱堇榆感到一阵平静。

谢靖走进来,站在前方,先对小殿下们行礼,然后朱家孩子回礼,学生们都坐下,谢靖就开始上课。

本来抽查课后作业这种事,该一上课就开始的,不知为什么,谢靖没有点人起来背书,也就是朱堇榆担心的事情。而是径自打开教材,开始讲另一篇。他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把朱堇榆好不容易调试好的心理状态,又弄得有点乱。

谢靖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他仿佛心中有事,带着孩子们,念了一遍原文,又顺了一遍,就问各位,还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一般这种环节,只有朱堇桐会举手发问,果然,朱堇桐就问了两个问题,朱堇樟躲在后边,暗暗翻了个白眼,自从上次他俩打架,他就单方面和朱堇桐结下梁子。

谢靖解答完了,众人还以为,今天可以提早下课,朱堇榆却一直惴惴的,等不到那只靴子掉下来。

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在大家以为谢靖要宣布下课的时候,谢靖忽然开口了,“榆殿下,还请您来背上次那篇……”

朱堇榆缓缓站起来,有一种引颈就戮的坦然。

“……文王九十七乃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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