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黑漆漆的屋里,那贼人举着火把踢开一间间的屋子,听着那粗暴残忍的叫骂,大家吓的瑟瑟发抖,眼看那贼人快到这屋子了,连崔妈妈也束手无策。

此时自己不知哪生出的胆量,一把抱团哥儿进到里屋,把弟弟塞进床底,搬了把凳子放在门边,拔下金簪握在手中,站了上去。

贼人一脚踢开大门,大伯娘叫的尤其尖利,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j-i,娴姐儿只是轻轻哭泣,又听闷闷一声,崔妈妈没了声响。

听着那贼人往里屋走来的脚步声,掌心的簪头几乎陷进r_ou_里,她死死咬牙不出一点声音,那贼人甫踏进屋,她纵身扑跃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一下撞倒在地上,她牢牢扒着贼人背后一通奋力乱刺,有些刺中肩颈,有些刺到背上,那贼人呼痛,丢下长刀,从靴筒中拔出匕首,她想也不想,当刃抓去,利刃割入r_ou_掌,顿时疼入心扉。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这么硬气,一声没叫,反愤怒不已,激起骨子里的烈x_i,ng,对着那贼人的头脸张口咬去,那贼人痛的狠了,反手抓她头发——她倔强x_i,ng子发作,任头皮和掌心疼的皮开r_ou_绽,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一手握着金簪继续用力刺。

最后那贼人扯去她一络头发和一片头皮,她咬下他半只耳朵,当那贼人终于将她从背上甩脱,眼看自己要被一刀戳死之际,石小哥赶到了。

团哥儿从床底下的爬出来,歪歪斜斜的四下张望,然后张开手臂,泪汪汪的朝自己过来,蓉姐儿再也忍耐不住,扑过去紧紧抱住幼弟圆乎乎的身子,姐弟俩放声大哭。

……

明兰泪眼盈眶,轻抚女孩血r_ou_模糊的伤口,感激的恨不能匍匐在地上磕几个头才好,她哽咽道:“好孩子,团哥儿有你这么个姐姐,实是天大的福分!”

蓉姐儿被嫡母拥在怀中,百感交集,酸楚莫名,就又哭了起来,胖团子不明所以,又不会说整个句子,只能扯着姐姐的衣裳,呜呜哭着反复叫着‘姐姐’。

邵氏在门口扭扭捏捏,想进又不敢进,明兰瞥见,故意不去理她,对着蓉姐儿揩泪笑道:“蓉丫头,老实跟我说,怕不怕?”她指指地上的尸首。

蓉姐儿看看地上,认真想了想,赧然道,“……说实话,不很怕的……”就是气的厉害。

明兰摇头啧啧,拍掌笑道:“果然是你老子的闺女!天生的刚烈勇悍,胆大包天!”

此时天色微微发白,进得内宅的贼人已被肃清,明兰带两个孩子回了嘉禧居,翠微找出顾廷烨的金疮药,明兰亲自替蓉姐儿清洗伤口,伤药包扎。

小桃很顺手的匀走小半罐,偷溜去给石小弟裹伤。

到底是孩子,一夜未睡,惊吓,受伤,痛哭,蓉姐儿累极了,倒在明兰的床上沉沉睡去,旁边是熟睡如猪的小胖子。

明兰站在床边,秉烛静看,嘴角含笑,姐弟俩连摊手摊脚的睡相都一模一样。

话说,如兰也爱睡成大字型,不知这几年文姐夫是如何过来的,有无睡梦中被老婆的大腿压醒——想着,她忽盼望,将来这女孩也能像如兰般,找到一个好归宿。

外头喧闹渐停,明兰已知这关是过了。

过不多时,屠家兄弟使人来报,说那伙贼人本想最后一搏,忽见刘大人派兵前来护卫,贼人立时作鸟兽散了。

明兰疲惫的揪眉心,“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别的放放,先去请几个大夫来,满府要治病的,治伤的;回头再清点物件家什损毁,lùn_gōng行赏,一件件的,慢慢来。”崔妈妈醒是醒了,脑袋上的肿块不知要不要紧,还有蓉姐儿的手掌,且得好好医治。

郝大成忍不住道:“夫人,您就不问问外头情形如何了么?”

明兰放下手,笑笑道:“刘大人虽会顾念咱们府,但比及对皇上的忠心却又差远了,若是宫里没太平,刘大人能腾出人手来救咱们么?”

郝大成连连苦笑,叹服:“夫人见识实非小的能比。”

“罢了,管它天下大乱呢,眼下我只守着儿女先好好歇一觉!”明兰轻捶脖颈,酸痛不已,“郝管事别撑着了,收拾的差不多就成了,也去歇歇罢。”

郝大成正要离去,忽停脚转身,“夫人,昨夜……”他迟疑了下,“贼子中有个人,不少人瞧着……极像三爷……”

明兰捶肩的手停在半道,惊疑不定的望去。

——顾廷炜?!

第218回 终结章(上)

纵有满腹疑问,也抵不过极度疲惫袭来,明兰扎进绵软温暖的被窝,倒头便睡,这回什么梦也没做;团哥儿挨在她怀里小声抽泣,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小脸上还留着泪痕,熟睡中,短小的手指无意识的勾着母亲的袖子。

母子俩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已是午时三刻,正是菜市口开张吉时。

团哥儿忽懂事许多,醒后不哭不闹,翠微喂一口他吃一口,只是缠明兰的紧,谁来抱他都是满眼戒备,小手抓牢母亲的衣裳。奈何满府的事等着明兰,她只好哄着小胖子道:“咱们去看姐姐罢,姐姐手痛的很,你去帮姐姐呼呼好不好?”

小胖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小迟疑了会儿,才乖乖点头,由翠微抱至偏厢蓉姐儿休息处。随即,各路管事忙不迭的上前,照顺序静候廊下,轮流回禀诸般事宜。

一夜混乱,半宿大火,损失不可谓不大。

老宅处报销了十之七八,好在祠堂安然无恙,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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