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齐转头看向方明执。

方明执一弯腰,把解春潮打横抱了起来,礼貌却疏远地对女孩说:“谢谢,我送他去医院。”

女孩困惑了半秒钟,突然捂住嘴倒抽了一口气:“你们是方……”

方明执微微向她点头致意:“今天真的谢谢。”说完就抱着解春潮朝他今天开的大切走了过去。

那辆大到扎眼的suv就明晃晃地停在马路上打着双闪。方明执把解春潮放在副驾驶上,自己走回了驾驶席。

“你怎么在这?”解春潮疼得有些迷糊,抓在手心里的外套已经被汗浸透了,微卷的黑发也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原本红润的嘴唇褪成了樱色,显得格外让人怜惜。

“我的人看见你了,说你从书吧出来走了几分钟只走了二十米。”方明执简单直白地说。

解春潮冷笑了一声,气息却很虚弱:“你监视我,难道是怕我绿了你?”

方明执就像没听见:“你店里的小孩呢?你疼成这样他怎么也不管你?”

解春潮扭头看向窗外:“他有事。”

方明执沉默了几秒,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喊我?”

“你?”解春潮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弓着身子抵御着胃疼:“老毛病了,不必劳动你。”

方明执忍了忍,还是问了:“以前也疼过吗?”

解春潮闭上眼睛假寐,颤抖的后背却出卖了他。

方明执没再说话,打开了车上的播放器,里边开始播放方圆集团的商务合同书录音。

解春潮不由想:还真是敬业。

秘书的声音单调平直,几乎像机器人一样没有起伏。解春潮很快在催眠声中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叛逆的胃部不允许他休息,过一会儿就要刷一刷存在感。

没多久,车停进了医院的停车场,解春潮自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方明执从另一侧下来准备扶他,解春潮侧身躲开了:“不用了,谢谢你。”

方明执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解春潮说:“我好多了,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

方明执看了一眼手表,再过半个小时就有一个重要的集团会议。他作为主持,肯定不能缺席,他犹疑了一下:“你一个人可以?”

解春潮点点头:“都到医院了。”

方明执抿起嘴唇想了想,最后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他把车窗按下来一半,抬头看着解春潮说:“那好吧,不行就打电话给我。”

解春潮看着那辆慢慢消失在视野里的切诺基,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嘲讽。

第9章

“明天空腹六小时,拿着这个单子去二楼做胃镜。”年轻医生戴着一对厚镜片,态度挺严肃,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打出来一张检验单。

刚刚输完液的手还稍微有些出血,解春潮轻轻按着手背,问医生:“我明天有点事情,今天其实空腹也超过六小时了,可不可以提前到今天?”

年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口气有些不善:“今天多久没吃东西了?”

解春潮抬手看了看表:“从早上八点到现在的话,八个多小时了。”

“你知道慢性胃炎一般是怎么导致的吗?”不等解春潮回答,医生老气横秋地说:“饮食不规律。你这种就是典型。”

解春潮无奈地笑了笑:“那今天还可以做吗?”

医生把他的病历卡c-h-a回电子卡槽,重新打了张单子出来:“现在快下班了,你赶紧去,我等你复诊完再换班。”

年轻人还挺负责,解春潮拿着化验单笑着对他说了声谢谢。

小医生的脸腾就红了,又推了推眼镜:“职责所在。”

到了胃镜室,里头就一个小护士正坐在电脑前面整理数据。

“你好,我来做胃镜。”解春潮礼貌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小护士抬起头来,表情很冷淡地说:“哦,以前做过吗?”

解春潮点点头,轻车熟路地躺在了医用检查床上。

小护士拆开一只一次性医疗包,用镊子捏了一个棉球放到他舌下:“麻醉,含两分钟。”

一股带着苦意的麻逐渐从舌根蔓延到了喉咙,想起每次做胃镜的痛苦,解春潮条件反s,he地压住了胃。

过了一小会儿,小护士拿着个托盘放在他嘴边:“棉球吐了吧。”

有时候对于一件事情的抵触,并不会随着反复的接触而适应,反而会越发反感。就像是晕车,不会因为你一周要坐三次车而消退,而是让你一闻见汽油味就忍不住反胃。

解春潮一直强忍着越来越明显的不适感,眼睛就慢慢泛红了。

胃镜本来就是一项挺让人讨厌的检查,小护士见怪不怪了,把塑胶器放入了解春潮嘴里,依旧言简意赅:“咽。”

解春潮顺从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还散发着淡淡的酒j-i,ng气味的冰凉探头抵开了他的喉咙,一阵强烈的呕意伴随着疼痛涌了上来。唾液和泪液抑制不住地向外冒,解春潮忍不住揪着检查床上的无纺布。

泪水模糊了检查室里冷色的灯光,就像是溺水,口鼻里是无法拒绝的窒息感。解春潮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探头经过他的食道,一点一点地到达了他的胃里。倒是不有多疼,但是那种搅拌内脏的感觉让解春潮忍不住哼了一声。


状态提示: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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