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下的第一道旨就是将作乱的诸王全部全府抄斩,说情者一应以同罪处置,仅仅半月, 便砍了半朝的人, 血流成河,似乎将京城都染成了红色。
后来, 朝中众臣人人自危再无人敢质疑反驳闾丘衡的命令。
世上百姓皆谈宸徽帝色变, 只道他是凶煞恶鬼转世的暴君, 是真吃人的。
宸徽十年。
京中一座奢华的园子中。
意识模糊间白上神感觉到口中不断有苦涩的药汁喂入,身上虚软无力,脑中混混沌沌似是塞了一块打碎的豆腐一样。
白上神眼睑微颤,但来不及睁眼便又昏睡了过去。
当白上神意识再次回笼时外面的天已黑下,奢侈华丽的屋内桌架上燃着灯烛。
‘古代世界。’简单扫了一眼四周的白上神断定。
阖上眼压下晕眩带来的恶心感,白上神试着活动一下身子,可下半身的腿一片毫无感知的麻木,这叫他不由的一怔。
‘是个瘸子?’
“大人!?”
屋门打开,一个眉清目秀,身着黑色软甲的英气青年见白岐醒来赶忙快步上前在床前蹲下。
白上神不作声。
见他盯着颜长君看,侍从忐忑开口,“大人您病的厉害,又不肯叫人近身伺候,属下不得已才请来颜卫尉的。”
“大人。”颜长君开口,声音清爽明朗但却被他故意压的有点低。
“你感觉好点了吗?”
“……嗯。”白上神应了一声,但嗓子火辣辣的疼。
颜长君见状,赶忙命侍从倒杯温水来给他润喉咙。
喝下几口水,等喉咙中的痛意削减一些后白上神才哑声询问,“我的腿?”
颜长君闻言眸中暗下一瞬,面上气愤一闪而过,随后宽慰白上神,“太医来瞧过了,不重,修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白上神颔首表示明白,多说多错,在不知原身的情况前白岐不愿说太多,问了两句后便阖上眼装作累了要休息的模样。
见他睡下,颜长君不敢多打扰,示意侍从悄声退出屋外。
待人走后,白上神联系黑七。
‘儿子?’
‘我在宫内。’黑七秒恢复。
白岐意外,宫内?他的傻儿砸又解锁新身份了?
‘先把原主的生平记忆给我。’有背景才不慌。
‘稍等。’
原主的生平回忆很快出现在脑中。
原主本名亓官垣,是个太监。
白上神“……”
黑七“……”
白上神木着脸把手伸到被褥下的裤子中摸了摸,确认无误,小鸟仍在。
得亏是个假太监,若是真的,白上神一定剁了坑七下饭。
亓官垣的义父是当朝国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能掐会算,懂呼风唤雨,牛叉的不得了。
师父名亓官鹿,算宸徽帝闾丘衡的半个恩人,当初闾丘衡母妃死后若不是他和嵻元帝吹耳边风把他送去边境,估计他早死在宫廷斗争中了。
因此在闾丘衡称帝后大开杀戒,独独放过了亓官鹿,并仍任命他为国师。
原主亓官垣是亓官鹿捡回的小乞丐,带回宫内‘阉割’掉做个小太监留在身边伺候,直到原主十一岁时亓官鹿贪杯酒醉上头收他做了干儿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认个便宜干儿子的亓官鹿酒醒后悔的脸都青了,但话既已说出口断没反悔的道理,于是只能尽责的教诲着,并赐其姓氏亓官,取名垣。
亓官垣自知可以拜亓官鹿为父是y-in差阳错撞大运,因怕被抛弃所以在学习上十分刻苦,亓官鹿怎么说他怎么做。
闾丘衡登基的第五年,亓官鹿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信让亓官垣辅佐新帝做个明君,自此再无消息。
听话的亓官垣尽职尽责的辅佐闾丘衡,但凡是闾丘衡吩咐的,烧杀掳掠什么恶事他都做。
长年以一副金色鬼魅面具世人的他成了继暴君闾丘衡后的惟晋朝第一恶奴,百年后必将遗臭万年的那种。
亓官垣虽是个‘阉人’,但手中权利却不容小觑。
宫内禁军任他调遣,又官居光禄卿宫内一切事务皆由他处理,宸徽帝还在宫外京内赐他一个园子,这等荣耀赐予一个太监只怕历史上寻不来第二个。
外人只看到亓官垣的盛宠和风光,然并不知,闾丘衡并不喜欢亓官垣,留着他一是给国师亓官鹿面子,二是只当是个解闷且用着顺手的忠犬。
前几日,闾丘衡不知耍什么疯竟非要把一个女官赐给他做媳妇,无异于羞辱的赏赐让亓官垣第一次抗旨了。
他在宫门外跪了四日,再钢筋铁骨神功盖世的人也受不住啊,于是白上神便来了。
看完原主大部分回忆的白上神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