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三人马上就要进去的时候,秋宸之却突然停了下来,猛然间滞留在半空中。
冥九渊化作的流光而随即停下,靠拢在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秋宸之不答,只是瞧着他微微皱眉,半晌之后才答道:“刚刚我是故意避开其余人等,现在此处只要我们一家。”
冥九渊挑眉。
显然,秋宸之口中的“我们一家”大大的取悦了他,致使他现在的心情着实不错。
于是他又凑近一步,垂落的墨发不经意间蹭过秋宸之的手背,几乎要贴到对方的耳畔,低低的笑道:“是,只剩下我们……宸之想说什么?”
此时,又是一道人影掠过。
秋冥修为不如他二人高深,略略慢他们两人一步,此时也终于追着两人父亲跟了过来。
小家伙在半空中的身形刚刚站定,一抬眼便瞧见了两位父亲如今亲近的姿势,顿时他整个人便是一僵,随后不禁默默的转过身,按下身形想要降落至地面上避开两人。
秋宸之回头叫住他:“秋冥。”
秋冥背对着两人没回头,一张年轻的小脸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我在,父亲放心,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刚刚才有些意动的冥九渊:“……”
小崽子,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手痒痒,突然想揍孩子了。
秋宸之却好似并不在意儿子的调侃,只是说道:“你且先下去,在附近有人烟的地方寻一处落脚之处。”
秋冥这才惊讶的回过头,略有些诧异的问道:“父亲欲在此处凡人的地界休息?”
秋宸之微微颔首:“是。”
眼见父亲已经发话,秋冥虽是满腹疑惑,但却仍旧没有违背父亲的意愿,径直离去,去附近寻找落脚之处去了。
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刚刚还微勾嘴角的冥九渊也不禁皱起眉头,看向秋宸之:“宸之当真要在此处落脚?”
秋宸之继续点头:“的确。”
冥九渊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刚刚还以为你只是在与我玩闹……为何?玄虚国边境已近在眼前,我们何不就此进去?”
秋宸之平静明澈的眸子看向他,道:“不着急,玄虚国溃败的军队需要数月方才能够回到家乡,在此之前,还不到他们整个国度最疯狂的时候。”
“那在此休整又是为何……”冥九渊疑惑道,却突然双眸一颤,张大眼睛看向秋宸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急道:“难不成是天道?”
天道又在监视你?又在打你的主意?所以你才需要暂且休整,隐藏自己的气息?
他漆黑一片的眼眸焦急的看向秋宸之,无声的追问着。
秋宸之知晓他担忧的事情,却仍旧微微摇头:“天道之事你暂且不必为我担忧,我此次休整,并非只是如此。”
冥九渊见他不说,略有些着急,挑眉看向他,半晌之后方才挪开目光,有些愤愤的撇了一下嘴角,后退一步,起身将自己垂落下的黑发从秋宸之的手中抽出来。
闹脾气了,头发不给薅了。
秋宸之:“……”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不禁略有些无语的抿了抿嘴唇——幼稚!
就在此时,秋冥却是及时赶了回来。
三人脚下便是玄虚国的领土,他在附近找到一处偏僻的小城镇,在小镇中心寻得了一间客栈。
玄虚国地处凡间西方,地势偏僻,水草荒芜,常与荒漠戈壁相邻。
那处小城镇也是这般,建立在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镇中只有几口水井,镇外全都是一望无际的乱石杂草,每次一旦起风,便将小镇中的所有人吹的是灰头土脸。
只是因为这个小城镇处在玄虚国的边疆,是为数不多还会与外界接触的通道中的一个,所以在这个小城镇中,才会有一间供人歇脚的客栈。
即便这间客栈是这附近唯一一处落脚之处,却很是破落、狭小,灰蒙蒙的房屋上到处落满了灰尘。
客栈老板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此时正瞪着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狐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位客人。
玄虚国向来少有与外界接触,玄虚国的国民也早就养成了对外人疑神疑鬼的习惯。
即便往日里有稀少的商队会途径此处安歇,身为客栈老板的老头,依然会对落脚的客人审问一般的上下打量。
特别是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路过的商队在此歇脚,可是今日却突然有三位挺拔俊美的年轻人光临他这间小小的客栈。
无论是行脚的商人,还是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的玄虚国居民,每日都是被戈壁摊上的风沙吹得发丝凌乱、满面沙尘,从来就没有干净j-i,ng神过的时候。
可是这次光临客栈的三个人,身上却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衫,墨色衬白衣,玄色绣暗纹,肤色白皙,面如冠玉,恍然若神。
着实和这个破落的小城镇格格不入。
客栈老板用自己仅剩的那只浑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三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和每一个合格的玄虚国人一样,一边小声念叨着“怪异的异教徒”,一边扔给了三人两把钥匙。
这也是一处奇怪的地方,三个大男人,却只要了两个房间。
这仨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啊?
果然是外界的异教徒,小气得很!
客栈老板心底里暗暗抱怨着,将钥匙丢给三人之后却是什么也不管了,收了住宿的银两之后,自顾自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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