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僵硬,头顶上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乖,别哭了,你累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睡一觉,秦朗那小子身强力壮的,一时半会儿关不死。好了,不哭了啊小易乖,是叔叔不好,不该跟你讲那些,叔叔不好。”

一路无言。

薛靖才安置好侄子,点了吃的放在床边,简单吩咐了几句,又连夜去见了几个朋友。他过来不是度假的,得把事情安排好,一圈转下来后已经快要天亮。

自从下了飞机之后就没停过脚,他已经很累了,但还是片刻也不敢耽误地开车回到波士顿的大房子。

一楼的卧室门虚掩着,薛靖才轻手轻脚地拉开一条缝,探头先看了下。薛易侧卧在柔软的大床上,清晨的晦亮从窗外投s,he而入,在他身上盖了一圈青色的微凉。

他还没醒,被子搭在腰际,两条胳膊的皮肤裸露在外,渗出点点凉意。

“小易?”

他走过来,把被子往上拉,少年突然就动了,在床单上不舒服地挪动两下。辗转间,薛靖才发现他耳根透着一层醒目的绯红。

薛靖才赶紧低头,借着薄薄的晨曦,竟发现他鼻尖儿沁着细小的汗珠。他把他抱起来一点,伸手一捧额头,灼手的温度立刻传了上来。

床头上还放着他临走前买来的食物,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一口都没动。

“小易,醒醒,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薛靖才说完才想起来,这房子买下以后八百年没住过了,哪里会有退烧药这种东西。他只好将快要醒过来的侄子拍了两下,哄他又睡下,独自一人披上外套出来找药店。

因为不熟悉这里的缘故,导航几次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但他就是找不到药店的提示牌。

“c,ao。”薛靖才心里燥的不行,一掌拍在了方向盘上。

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

“怎么了?”他用英文询问了一句。

来人看长相也是个亚洲人,样貌英俊个子很高,见他用英语,便也用英文对他道:“这位先生,你挡住我的车了,我车技不好开不出来,可以请你把车往前开一点吗?”

“行。”薛靖才就要关车窗,突然想起来什么,哎了他一声。

“怎么了先生?”

“药店在哪?”

“就在那儿,先生你看到那个便利店了吗,那个白色的灯。”

薛靖才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一块醒目的标志,他道了声谢,一踩油门把车子让开了。

后视镜里,那个英俊的男人返回自己车子旁边,将手里的热水杯递给另一位青年。那人身材也很好,卫衣帽子扣在头上,腰细腿长,靠在车上弯着腰。

薛靖才猜他大概是犯什么急性病了,接过水来马上扣了两粒药扔进嘴里,英俊的男人还扶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他一边熄火一边啧了声,叹道:“果然欧美比国内开放。”

薛靖才从药店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还站在那里‘腻歪’,丝毫没有要把车开出来的意思,薛靖才把药放在副驾驶上,降下玻璃吹了声口哨。

那边两个人同时抬头,站在里侧的男人扬了下下巴,模糊的轮廓突然清晰,让薛靖才小小地惊了一下。

那个戴帽子的,眼熟?

待要再看一眼,高个子就转身拉开了车门,有意要挡住似的,将他的同伴小心翼翼地送上了副驾驶,落下头顶挡板。

“眼花了,怎么可能是陆总。”薛靖才不想再多耽搁,点火,飞一般地把车开了回去。

再推开房门,床上的人依旧没动静,只是换了个姿势,他面朝门侧卧,双手捧着手机,眼底红红的,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薛靖才把手机拿起来,看到他正在试图搜索一些法律知识,心里顷刻一软,低头亲了亲薛易的太阳x,ue,晃晃他道:“起来吃药了。”

谁知一向乖巧的侄子睁眼看了看他,又把眼轻轻阖上了。

“小易,你怎么回事?”

薛易嗓子喑哑,没说出来话:“……”

薛靖才看了眼手里的药袋,又看看桌上的食物,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火了,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将人揪了起来:“你想干嘛薛易,绝个食耍个赖,逼你叔叔我捞你那个小兄弟?我告诉你,这招没用,老子小时候都跟我爸玩烂了,你别想逼我!”

薛易头磕了床板一下,晕晕乎乎的有点想吐。

他想,秦朗和这个案子必然是脱不开关系了。

刑法的条条款款十分复杂,他一时半会儿看不明白,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如果秦朗真的动了手,薛易自然没指望叔叔能保他什么,但现在没有证据没有定论,他只想求叔叔让秦朗在那儿过的好些……

‘绝个食耍个赖’这种烂手段他本来没想用,刚刚抬眼看他不说话只是没力气而已,可能平常过分乖巧的孩子,偶尔没个回应都会被误以为叛逆。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薛易就从善如流地把眼睛闭了起来,软着手脚轻轻挣扎了下。

“你吃不吃?”

“不。”

“混蛋!”薛靖才把药往地上一扔,食物掀翻,怒气冲冲地就走了。

………

大年二十九的傍晚,陆皓亭在病房的窗户上贴了一个剪裁j-i,ng致的‘福’字,他双手推着纸张,压了两下,让这小字尽量舒展。

病床上的女人唇色苍白,艰难地撑起手臂,看着儿子从凳子上安


状态提示:第99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