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药还没输完。是院长让他走的吗?”薛易脸色很不好看,暴躁的血液潮水般冲进血管。薛易心想,如果人是被林碣石赶走的,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的。院长有事情离开了。是那位先生说有急事要处理,还让我把垫付的药费退给您并表示感谢,一共是二百一十元还有他签的单子,请您拿好。”

薛易接过,愣了一小会儿,随后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医院。

等到秦朗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身心疲惫地打了个电话,便靠在墙边儿走神。还好秦朗够义气,五分钟后,穿着狗熊睡衣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又去厨房偷偷煮了点挂面给他盛好。

两个人怕吵醒父母,在小别墅二楼做贼一样小声说话。

“里头打了个j-i蛋,可能进去了点蛋壳,你吃的时候注意。”秦朗把碗放在木质的床头柜上。

“等会吃。”薛易脱了外套随手一扔,一头栽倒在秦朗的大床上,脸埋进柔软的绸缎,心里纷乱至极。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薄情。他不过就出去了一小下,结果人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一晚上又看孩子又顾大人,最后剩下什么了?至少留个名字呐。

“说了多少遍,别随地乱扔衣裳!”

秦朗捡起地上的外套,抖了一下,一张揉成团的白纸和几张纸币掉了出来。秦朗弯下腰,熟练地把钞票揣进自己口袋,捡起那纸团,皱眉研究了一会儿。

“陆皓亭是谁?”

“我哪知道!”薛易心里烦躁不堪,原本乖巧无害的脸上挂了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情。

你说说,都病成那样了,大半夜的还瞎跑什么,钱都给了,在那里乖乖睡一晚上不行吗?家那么远,还带着个孩子,大半夜的多不安全。

“那他的病历卡为什么在你这儿。”

“老子说了不知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抽……”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秦朗调头看他。

薛易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大眼睛也盯住秦朗。

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秦朗先慌了:“卧槽,你终于饥渴到要对我下手了吗?”

“滚一边去。”薛易跳下床,夺过秦朗手中的白纸,端详良久,一言不发地变成了一块雕塑。

怕不是个傻子哦,手里捏着人家名字生闷气。陆皓亭。原来他叫这个。好像还——挺好听的。

糟糕的情绪犹如波涛怒吼的海面,被温暖的朝阳一点一点抚平了,薛易用手把纸压平,对角折好夹进英语课本里,再将英语书小心地。

“谁啊?”

“你不认识。”薛易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个上扬的弧度。

“你他妈的骄傲什么呢。”秦朗踹了他一脚,“滚去吃饭。”

薛易拉链,挪到床头柜前坐下,好心情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一向在夜里没什么胃口的薛少爷大口大口吃起挂面来。

“卧槽,真有j-i蛋壳,你要不会打就别打!”

“发什么疯,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厨艺那么好,跟个家庭主妇似的。”秦朗翻了个白眼,到橱子里把被褥抱出来铺好,熟练地钻了进去。可怜他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有床不能睡,委委屈屈地蜷在地上。

“嘿,我睡地上吧。”薛易心情好,说话声音也是甜的,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小奶狗,“我爸说家里破产了,不要我了,可能要在你这儿多蹭几天。”

破产?秦朗的心揪了一下,但并没有相信薛易的鬼话。他没有去床上,只是满脸嫌弃道:“又跟你爸吵起来了?”

“他弄了几个国外的心理医生,要逼我治疗。”薛易吃着面,嘴里模模糊糊道。

“你好像特别讨厌这种治疗。”

“烦的很。”

“是不是昨天就跑出来了,我听说你去当什么兔女郎。”

“那他妈的是临促!”薛易一脚踹上他的心窝,踹到秦朗抻着脖子求饶。

“今天还碰上林碣石了,就是那个第一医院的院长,我爸把我的事告诉他了。”

“什么!”秦朗眉头皱了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他爸也太过分了,这是隐私,理应尊重别人,况且他觉得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反应却是,他今天来晚不是去打工了,是去医院了,但不是因为自己生病,是刚刚那个叫陆皓亭的男人。

陆皓亭,看名字就像个年轻文静知书达理的三好青年,绝对不会是什么意外摔倒的老年人。

“太他妈的过分了。”薛易狠狠地吃了口面。

“算了,这种事和他们说不清。你赶紧吃,吃完睡觉,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嗯。”薛易点点头,“你先上去睡,我还没洗漱。”

“你怎么这么啰嗦?”

“让你上去睡怎么啰嗦了。”

秦朗捂着自己的狗熊睡衣哼道:“你管老子在哪睡!我被窝子都捂热乎了,休想骗老子出来!”

薛易:“……”

“你别定表哈,到上学点了司机会敲门叫我,敢提前吵醒我打死你。”

薛易:“……”

秦朗关掉了床头灯,盖好被子躺下,突然回忆起刚刚薛易的打扮,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对了,怎么没见你戴那个傻逼帽子?”

“什么帽子?”


状态提示: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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