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敛道:“我大哥姓黄名罗,乃是武林中响当当一条好汉,我与其在金沙滩相约,不想其竟死在你莫家庄手中……”说到最后,一个七尺男儿眼眶竟是微微湿润。
莫正风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曾听闻这个名字。”话音刚落,忽听杨敛一声怒喝:“老匹夫,你害了我大哥,如今当然不认账了,废话少说,今日我就要为我大哥报仇。”说着大步上前,刀光一闪,一招“金刀拜佛”直劈莫正风头顶。莫正风侧身闪过,抽出长剑,莫家剑法使出,剑光凛凛,将杨敛全身都罩在其内。
莫正风乃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大侠,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入化,莫家剑法在其手中使出,方能显出最大的威力。十招方过,杨敛已是非常吃力,心中暗暗惊骇,这莫正风果然不愧是一代大侠,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二人又斗了数招,莫正风身子突然滴溜溜一转,整个人径直转到了杨敛背后,一剑直刺其后心,正是莫家剑法中的一招“借花献佛”。杨敛身形急动,金刀在身前划了个圈,“八方藏刀势”使了出来,瞬间在身后连劈三刀,想要迫开莫正风。
哪知杨敛这三刀劈出,竟是劈了个空,莫正风早已转到他的侧面,又是一剑直刺其肩膀。杨敛大惊,脚下急动,身子硬生生使出一个铁板桥,长剑擦着他的前胸刺过,甚是狼狈。莫正风一击不成,只顾绕着杨敛游走,手中长剑一剑快过一剑,剑剑不离杨敛身周三寸。杨敛只觉压力大增,金刀只顾着护住自身,哪里还有余力反攻。待斗到三十招时,莫正风瞅见一个破绽,突然踢起一脚,正中杨敛膝盖窝,杨敛忍不住腿脚一软,身子一个趔趄,莫正风从后赶上,左掌翻出,狠狠一掌拍在了杨敛右肩上,正是其另一门绝学“翻天掌”。
杨敛肩膀一疼,险些拿不住金刀,身子向前一窜,手腕翻转,正欲转身横削。莫正风早已料到此招,身子紧贴杨敛,左掌再次一翻,又是一掌印在了杨敛后心上。杨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个趔趄身子栽倒在地,待要起身,却见莫正风长剑直指自己咽喉,双目冷冷看着他。
另外一边,莫正奇带着罗云参观了一遍莫家庄,但见庄后良田百顷,依山傍水。庄中庭院若干,皆是黄砖厚瓦,其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不一而足,当真是一处福地。庄子四角又有四座高楼,楼上设有瞭望台,其上每日皆有两名家丁看守。角楼之间又有院墙相连,那墙甚宽,其上甚至可以跑马,日夜皆有家丁巡逻,当真是戒备森严。罗云心头暗忖:“此地已近大同,按说已是辽人治下,这莫家庄一方豪强,竟然与辽人相安无事,若说私下里没有半点勾结,却是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转念又想:“我如今寻亲未果,只能先回江南,这等事情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又何必庸人自扰。”遂静下心来,只是跟在莫正奇身后参观。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眼看天色已到正午,莫正奇又安排宴席款待罗云。席间问起莫瑛获救之事,罗云沉吟一声,方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罗云与杨敛分手后正欲离开,又见着莫正奇带着数十人直往十里坡来,心下担心其是为杨敛而来,急忙返回欲助杨敛一臂之力。他也不想想自己本身毫无武功,就想要助人一臂之力,当是不自量力。
罗云返身赶往十里坡,尚未到得那里时突然见到一匹白马急驰而来,马上一男一女,那女子正是莫瑛。
罗云先前在八方客栈中曾经见过莫瑛,自然认得她的模样,但马上另外一个男子却是不认得了。那男子穿了一身蓝衫,脸庞瘦削,一双三角眼中满是淫邪之气。再看莫瑛,见其满面通红,眼中满是焦急,见到路旁的罗云时用力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半点声音发出。罗云早前曾经学会一段时间的唇语,莫瑛嘴唇上下开合,说得正是“救我”二字。罗云大惊失色,待要追赶,白马已从罗云身旁急驰而过。
罗云紧追两步,无奈那白马脚力极快,转瞬便去得远了。此时天色渐暗,月亮隐藏在了云层之中,没有一丝光亮。罗云又摸黑往前赶了一段,正欲返回十里坡,突然听到远处一声马嘶,不由心头一惊,暗想莫非是那匹白马发出的声音。
罗云凝神细听,又有几声马嘶传入耳中,声音甚是凄惨悲凉。罗云急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他这人虽然没什么武功,但为人热忱,又好打抱不平,如今遇到莫瑛遇难,更是不会袖手旁观。
罗云摸黑走了半个时辰,耳中听得马嘶声越来越近,此时月亮从云层中露出头来,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倒也能微微照亮道路。罗云此时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林子边缘,脚下的道路布满各种尖石,崎岖难行,却是一条平日里只供乡民行走的小道。
这时又是一声马鸣声传来,罗云听着就在耳边,紧赶几步,见前边一匹白马横躺在了路旁,脚掌鲜血淋漓。罗云见了滴血的马掌,心下了然,那贼人定是连夜赶路,黑夜中白马误踩尖石伤了马掌,那贼人便将其遗弃在了这里,只是不知那贼子如今到了何处,那姑娘落在他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罗云借着月色在周围查看了一番,他的目力极好,见路旁有一片青草似乎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那痕迹一直通到了不远处一座废弃的茅草屋旁,心下恍然,那贼人定是往那去了。
那茅草屋似乎久已没有人居住,周边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