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微看着他,半天半天,动了动指却未曾chou回,“你知道我下不了。”
“那就当成你的命数,留在我身边,像从前那样。”陆容城越抓越紧,“违背l常的罪孽都让我来受,我死后下地狱入畜生道十八层地狱一一受刑,你是被迫的,无辜的,只要待在我身边。”
九微长久的没有讲话,待到看着他神思撑不住的一点点昏迷过去,喃喃自语,“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奋力的想chou回却被他紧紧抓着,她看他昏迷仍蹙着的眉头,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现在不会离开。”
他却仍然不肯松开。
九微叹了口气,伸将虎p拖过来盖在他身上,“你可千万不要死,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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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睡了一天,待到月亮挂在树梢他才幽幽转醒,却是发了烧,浑身烫的厉害,迷迷糊糊的说胡话。
说他将她小时候那些小玩意都放在紫薇殿的书架后面。
说阿九小时候被他没收的画本没有烧,就放在他书桌上的一只匣子里,还有她刚学写字时送给他的字,他的名,他的字——香川。
她从满月开始的画像,读过的书本,穿过的小鞋子,一件件好好的都存放在他的殿,他原本打算等她长大出嫁时封在箱子里送给她的夫婿。
但是他那时没料到,她这一生荣华便不能像寻常nv子一样找个心**的郎君,风光出嫁。
还有许多许多她从未听过的琐碎小事,她从不知道她的舅舅这般的**说话,他总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生病时竟像个寻常人,啰啰嗦嗦,像个老人家。
后来她想,也许这才是他的本x。
他少年得志,生来尊贵,从小就伴在父皇身侧,步步谨慎,时时威严。
她记得小时候她问过舅舅喜欢吃什么,他说没有。
他没有自己的喜好,也从不表露他的喜好。
他说喜好于他来讲只会成为他的软肋,他没有喜好。
九微觉得,他活的这样辛苦。
他将那些话说来说去,越说越艰难,到后半夜昏昏醒醒,情况越来越糟糕。
九微想了想,再不耽搁背起他往山洞外走。
陆容城忽然抓住她的肩膀,“把我丢在路边,你先走……”
九微不答话,背着他拨开林木往山涧走。
“阿九,我再教你一课。”陆容城抓着她的肩膀翻下身,跌坐在地上,扣着九微的腕道:“这一课叫弃车保帅。”他微微**,“你永远为帅,自保为第一准则。”
九微看着他道:“我明白。”却是蹲下身重新背起他。
在他挣扎时开口道:“到非弃车保帅不可时我自会丢下你。”
陆容城发愣的看着她消瘦的脖颈,轻轻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块小小的白玉牌,之上是细小的看不清的字符,递到九微眼前,“到那时拿着它去找止戈,你认得他,他随行来了临山镇,他见到玉牌自会保护你,也会带兵来救我,你不必冒险。”
九微看着那玉牌,她认得,就是这块玉牌舅舅一直贴身带着,极少现身,现身便是动用兵将。
止戈是他的心腹,他的将领。没想到这次居然带了他来,九微一直没有看到止戈现身。
九微接过玉牌,背着他费力的往山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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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路滑难行,九微j次踉跄,走的缓慢又艰难,陆容城昏昏沉沉,偶尔清醒,听到她吃力的呼吸声,想说什么又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却是在一间屋子里,背上的箭被剜除,伤口包扎的紧紧崩崩,软榻香阁,浑身舒软。
却是不见了九微。
他猛地清醒,要翻坐起身被伤口扯的一阵晕眩,便听有人在身边柔柔道:“你受伤太重了,快躺好别乱动。”
他转头便看到一张脸,那种熟悉万分的脸,赵明岚。
她端着汤y,好好的,巧笑倩兮的站在他的面前。
“阿九呢?”陆容城盯着她问。
她仿若无闻,只是低眉吹亮汤y递给他,“快些将y喝了。”
陆容城攥住她的腕,打翻了汤y,“我问你阿九呢?”
赵明岚看着他的指,又笑了,“我如何知道她在哪里?我找到你时只有你一人,她同你在一起吗?想是趁着你昏迷逃了吧。”
陆容城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里分辨出真假,却怎样也看不清那双眼里的神情。
他扶着床幔起身,冷声问:“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明岚望着他,用帕子细细的擦着指苦笑道:“我怎么活下来的?你救你的阿九,我便只能自生自灭了,可惜老天帮我,我死不了。”
“谁救了你?”陆容城问。
赵明岚丢了帕子道:“这你不必管,你只用记住如今是我救了你便好。”
陆容城不想再废话,下榻要走。
“你要去哪儿?”赵明岚拦住他。
陆容城拨开她,赵明岚又道:“你的人都死光了,你要去找谁?”
陆容城顿步。
赵明岚轻轻一拉便将他按回榻上,“想找你的大将领止戈吗?他啊,不见了。”
第107章一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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