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今岁备盗的义勇,几乎就是由祖家主持大局。其他豪族或有私底下的小心思,可大局当前,大方向上还是以祖家马首是瞻。韩当答应祖昭的邀请,另外一方面也就是表示心甘情愿为祖家效力。
聊到这里时,偏屋传来敲门声,洪叔的声音从门外道:“阿季,阿季,你在里面么”
祖季连忙跳起身应道:“洪叔,我在,啥事。”
洪叔推门而入,看见祖昭,忙弯腰行礼。祖昭上前虚扶了一把。
洪叔道:“没想到大公子也在这里。正巧,我正打算让阿季去找一趟大公子。”
祖昭问道:“是么洪叔可有什么事”
洪叔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打紧的事,刚才繁安亭那边来了人,说他们亭捐赠的钱粮已经准备周全,让咱们明ri派人过去一趟,点算点算。”
祖昭微微点了点头,虽说备盗一事已经筹措许久,但各乡镇各亭里大户捐赠的钱粮,并不是一步到位。有的是分批次陆续拨给,有的则需要临时筹集,故而或迟或短,参差不齐。原本各大户捐赠的钱粮理应统一收集到县府,由县府亲自监督使用,然而祖家目前正在为义勇铸造兵甲,所以有一部分钱粮直接交到祖家这边。
听到这里,祖季跃跃yu试,说道:“行,明ri一早我们便去繁安亭走上一遭。”
祖昭同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颔首道:“洪叔,知道了。稍后我便点齐人手。”
洪叔应道:“晚些时候我会把马匹都备好。”
洪叔离去之后,韩当起身要告辞。
祖昭拦住韩当,询问道:“义公兄长,你眼下住在何处”
韩当也没曾多想什么,直接道:“如今已过了农忙,平ri里我就住在山间守山人的茅屋里,待到开后,守山人回来,我再另寻他处。”
祖昭立刻说道:“如此可不是办法。我庄上房间多得是,义公兄长不妨就住在庄上。明ri正好一同去繁安亭走上一遭。”
韩当一番寻思,最终没有再多推辞,答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祖昭吩咐祖季安排一间厢房让韩当休息,另外再点齐明ri去往繁安亭人数。繁安亭是距离徐无县城最远的一个亭,考虑毕竟是在县境之内,因此也不需要太多的人。但凡闲暇人手有十来人,同去走一遭即可。
一夜无话,到第二天清晨时,祖昭早早起床,来到后院跟祖季韩当祖成等人简易吃了一些早点。洪叔早就把马匹打点妥当,早先祖昭还专门吩咐过,让洪叔给自己的坐骑四蹄钉上马掌。马掌虽然早在公元一世纪就曾在罗马出现,但对中国而言,真正有实物考证还是隋朝初年。至于在隋朝之前是否有出现,尚且不得而知。
但祖昭却很清楚,不管东汉末年其他郡县是否配有马掌,反正右北平郡这里是从未见过这样东西。他对马掌只有一个大概了解,前几ri才见过那些招募而来的工匠,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描述打造四副u形铁掌。
考虑到连续数ri大雪连连,他决定就在今ri试验一番自己设计的马掌情况。
洪叔对马掌当然是一无所知,听说要把那铁块钉入马蹄,他甚至还有几分反对,生怕会伤了马蹄。祖昭在昨天傍晚好说歹说,最终不得不拿出大公子的气势,方才说动洪叔照办。对祖昭而言,他也知道自己设计的马掌初型肯定会伤害马蹄,毕竟正规马掌具体尺寸厚度齿状,自己全然不是很了解。
正如马鞍马镫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反复的试验,推定最合适的马掌定型。
当洪叔将祖昭的坐骑牵出来,马场周围众人无不投来好奇目光,因为其他人的马蹄声是闷响,而唯独这匹马因为有了金属马掌,走起路来却是“噔噔噔”的脆响。他将缰绳交到祖昭手里,脸se十分忧愁,叮嘱道:“大公子,路上多加小心一些,这鬼东西唉,就怕不能防滑,反而还会打滑呢。”
祖昭呵呵笑了笑,接过缰绳,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洪叔你岂能不信我”
洪叔无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话。
上马之后,祖昭招呼祖季韩当二人,领着十数名本庄的子弟,启程出了后院大门。
繁安亭距北郭亭约有二十余里路程,期间还曾经过安阳亭西河桥。
大雪稍微有所缓和,然而整个天地已经是一天素白。祖昭一行人骑在马上,马蹄踩着厚厚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北方男儿虽不惧冷,但这寒冷的天气,依然将所见所遇的乡镇村落驱赶得干干净净,行了小半个时辰,也未曾见过多少人影,哪怕昔ri热闹如斯的西河桥集市,这会儿也都放佛被大雪淹没了一般。
到繁安亭已是晌午过后,天空中飘得雪又急切了一些。
一行人仓促的赶到亭驿,下了马,赶紧躲进屋子里取暖。
各里正早已在亭驿等候多时,见祖家人到来后,忙招呼在火盆前落座,又殷勤的奉上热茶。这会儿亭驿准备好了午伙,众人商议着就先在亭驿这里稍微吃一点东西。各里捐赠的钱粮全部送到亭驿,只是繁安亭大户富户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