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有双巧手也是罪过了。
不满归不满,但如情想着日后方家的门面要靠这位兄长支撑,日后她也要靠这位兄长撑脸面,也只能当作长线投资了。
外出买布料的如情没有再去先前那一家,不是那家布料不好,也不是怕又遇上童青雯,而是觉得知礼如今升了官,已不能再用普通布料了,她得去买些更好的料子来,这样穿出去,才气派,这就叫水涨船高,也可以叫作面子工程。
可惜如情是个念旧的,除了先前一直光顾的那间店面外,她对其他布料行并不大了解,这回例了张清单来,要买的料子可也不少,正犹豫着要去哪家时,玲珑开口了。
“姑娘,咱们就去永和布庄瞧瞧吧。听说那儿正在大量处理陈货呢,很便宜呢。”
沉香道:“大量处理陈货,那定是生意不好了。生意不好,料子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玲珑道:“姐姐这话可就刚刚说反了。这永和布庄先前可是京里最有盛名的布庄之一。可自从后来换了掌柜后,生意便每旷愈下。尤其听说那新掌柜不顾劝阻,大量进了顶好的丝绸,娟丝,织锦,还有好些顶级缎面,准备专做那些钟鼎鸣食之家的权贵夫人小姐的生意,可惜这新掌柜却不擅经营,不但爱缺斤少两,还特爱斤斤计较,把那些权贵都得罪了遍,生意越发不如前。听闻上个月又中了同行的圈套,进了一大批带些瑕疵的料子回来,又高价卖给那些权贵世家,把那些世家诰命夫人都给得罪了,纷纷找上门来要说个丁字卯正。就这几单生意,可赔惨了。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间铺子原先的老板却不愿再租给他们了,不得已,又要搬铺子,可铺子里那么堆积的陈货,搬来搬去也麻烦,所以只好先低价处理了。听说价钱确实便宜,京里好些人家都去买呢,料子确实是好料,姑娘也可去瞧瞧。”
如情被说得动心了,立马坐了马车直接杀到永和布庄去。
果真如玲珑所说,这永和布庄在门外张贴着张“铺面租期已满,特低价处理积压陈货。全半价出售。”等字样。如情瞧着店里人山人海的,全是那些穿金戴银的贵妇人及一些千金小姐正左右挑选着料子,有好些下人手头已抱了一大捆料子,甚至有些还成匹成匹地往马车上搬,结账的地方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如情不得不感叹,这就是低价促销的魅力所在了,再有钱的人都会中招。
如情也挤了进去挑了些料子,既然有便宜的料子,在出门前便让沉香清点了私房,统统拿出来买。确实如玲珑所说,这些料子确实都是好料,颜色花样也是不错的,买了来贮存着日后再用也是不迟的。按一年四季要做十二套衣裳来看,这要省下多少银子呀。如情尽量挑些不会过时的经典花样,也尽量选容易贮存的料子,再暗自盘算着是否超支,正巴着指头算时,
蓦地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着什么,好像是有关永宁伯府的事,基于好奇心,便不动声色走近几步。
“……不会吧,你说这间铺子的主人与永宁伯府有宿怨,所以才不打算继租?”
“应是**不离十了。”
“这铺子的主人究竟是谁呀?永宁伯府的面子也敢不给?”
如情忽然木住,四处望了下,怪不得这儿会如此熟悉,原来是永宁伯府的布庄。想着当初她初进京时第一次进入这间布庄,莫名其妙被女掌柜给当成贵宾来接待。后来又被江允然给堵在铺子里,几乎吓去了半条命,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来过了。
想不到时间过的还真快,转眼间,已过去四五年时间了,不过也难怪刚开始没有记起来,实在是这铺子里头的格局又变化了好多。
只见那两名妇人又低声交谈着,“谁知道呀,不过这近几年来,永宁伯已越发不如前,永宁伯夫人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数度做出让人病诟的事来,得罪了好多权爵之家,如今好多都不大与她来往了。京里的人大多踩低爬高,大抵便是如此吧。如今又见这布庄生意越发不如前了,悔租也是情理之事。”
“我就有些奇怪呢,这前些年不是生意都好好的嘛,怎么近两年却成这样了?”
“就你成日在家里傻呆,怪不得这外头的事儿都一问三不知。这布庄原来一直由一位姓祝的女掌柜打理的,这祝嬷嬷人可好了,为人通达,又惯会讨得客人欢心,我先前也与她打过不少交道,是个顶会做生意的人。听说这位女掌柜得罪了江家新抬的姨娘,所以这才被打发了。新上任的掌柜是那姨娘的心腹,可惜却是个没用的,一来便接二连三亏本,如今可好,总算亏不起了,只好亏本处理了。”
“不会吧,江家的内幕我也略有耳闻,江家确是有几位姨娘,可再如何的得宠,江夫人可不是吃素的,又岂会让屋子里的姨娘手铺子里的生意?”
“哎,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我说的这位姨娘,是江家世子房里的,叫什么平姨娘,是江世子的表妹,江夫人的亲侄女。这位姨娘仗着是江夫人的亲侄女,听说在府里比正经的主母还要威风呢。再加上肚子又争气,生了个带把的,可得江夫人欢喜,所以越发放肆无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