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淡淡地笑着,早在与向家订下婚事后,她就开始绣自己的嫁衣,枕套屏风都绣得差不多了,可惜最终却黄了婚事,不过现下总算派上用场了。
……
那位李夫人果真说到做到,过了几日,果真差了媒人来提亲,那李三公子也亲自登门,如情受老太君的提点,偷偷隔着花梨木雕葫芦藤蔓的四折式落地式屏风望了过去,远远瞧到这李三公子长身玉立,容长脸,皮肤白净,剑眉星目,一头黑发由一镶金的簪子束住,身穿一件米白色直缀长袍,身形较单薄,身上完全无武将子弟的气息,反有股文弱书生的架式,并时不时捂唇微微咳上两声。
老太君上下打量李三公子一眼,眉头略皱了起来,和颜悦色道:“三哥儿身形怎么这么单薄?”
李夫人连忙道:“这孩子自小就不爱练武,所以他爹就让他从文,不过前阵子看书看到深夜,不慎染了风寒,如今都还未大好。”
老太君“哦”了声,一脸怜惜道,“哥儿爱读书那是好事,可也得注重身子才是。哥儿如今可大好?”
李三公子拱手道:“多谢老太君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老太君点头,似是放下心来,然后又与李夫人说笑着。
如情在屏风后呆了一会,直觉无趣,就退了开来,来到松鹤堂的后院里,如情抬眼望天,这时候,天空万里无云,一片亮澄澄的蓝,天光晴好,一片祥和。
想着她前世虽没做过好事,但也从未做过有违良心的事,就算投胎在古代,虽也有些暗的想法,却也未付诸实行,偶尔接济些困难的老百姓,虽然也有几个下人因她的关系或被送庄子里受苦,或被发卖出去,但总体说来,她仍是善良老百姓一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报应之类的说活吧?
与李家的婚事,应该不会再有波折了吧?
……
李夫人及李三公子离去后,老太君又与方敬澜仔细商讨了些俱体事宜,觉得这门亲事确实不错的,不管家世,还是身家背景,与如情确实相配,方敬澜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李氏左右望了望,笑道:“这回可是知礼媳妇亲自挑上的,相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老太君,我觉得这门婚事,可行。”
老太君瞟她一眼,想了想,微微点头。
……
第二日,如情起床后,玲珑便急吼吼地向如情告之这个好消息,说老太爷已同意了李家的婚事,择日便要与李家订下婚约,估计不出半年,如情就得披上嫁衣嫁人。
虽然大庆朝一向重文轻武,但李家正二品总兵的官位,与方家的门弟相较,还算是门当户对的,如情以庶女的身份,嫁给李家嫡三子,其实还算略微高攀了的。尤其闻得玲珑讲这李家家产甚丰,祖籍在江浙地区,也是有名的富户,而李夫人也是位厚道的,相信如情嫁过去自不会受苛待。就算到时候分家,也是吃穿不愁。
一时间,写意居的丫头们个个都兴奋起来,沉香也是由衷的替如情感到高兴。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将来得过着比现在还要寒碜的日子的。
相对于丫头们的兴奋,如情则淡定多了,但不管如何,心中一直县着的石头总算放了下心来……总算她还能嫁出去,总算,比向家还要嫁得好些,这算是把先前丢尽的面子及里子挽回了么?
……
李家的动作还是满快的,并且也挺有诚意的,送来的彩礼也还算丰厚,并且李夫人的诚意也是十足,这总算打消了方家诸多人的疑虑,摊着如此随和的婆婆,也是如情的福份。
不过,正当李家人差了媒人,也就是永庆伯府夫人前来作媒时,方家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袭深蓝长褙子,掐着月牙色的边的陈大夫人与如真一同从外头来到松鹤堂。
老太君虽然讶异,却也不敢怠慢,让人彻了茶,好一生慰问后,趁人不注意时,给了如真一个凌厉的眼神。
如真苦笑,拿着帕子,以袖遮脸,趁人不注意时也给老太君使了个眼色,老太君怔了怔,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随意答应永安伯夫人的媒。
“……这个月月底,这,这也太赶了吧?”当永安伯夫人说双方小定之日定在本月月底时,如真了嘴笑道,“今日已是二十一了,这离月底还有几天呀?文定之日与迎亲的日子也太赶了点,恐怕咱家无法准备妥当呢。”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如真快人快语道,“如今方府只剩下如情一个妹子,再加上先前又受了些委屈,所以,这回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得妥妥当当的。文定之日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永安伯夫人听如真这么一说,及老太君瞬间冷却的热情,心知这里头有变,为怕无法向李家交差,遂笑道:“这乍行呢?贵府姑娘已过了及笄的年纪,本就可以婚嫁了。如何还要耽搁呢?钟夫人有所不知,我那世侄虽无前两位兄长那般出息,可也是自小饱读诗书的,之所以急着成亲,还不是我那妹子在泉州任上的老二给她添了个大胖孙子,我那妹子想孙子想得紧,一心想着待世侄成了亲就去泉州含贻弄孙,所以这才督促我早些与贵府姑娘把日子订下来。所以这才赶了些。”
老太君思付着,望了如真一眼。
如真又望了旁边的陈大夫人。
一脸憔悴的陈大夫人唇角含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