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慌忙起身,“太妃别别别,这不关您的事呀,您也是一片好意,谁知,谁知……唉,是我家晴丫头没福份,无法与向家结成亲事。与太妃何干?太妃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请太妃又一脸自责地说了些话,然后对李氏道:“夫人先请回吧,这余下的事就交由我办吧。最迟后天,定把解约文书送到贵府。”
李氏千恩万谢地走了,靖太王妃又拿了如情亲笔写的休书仔细瞧了,摇头,不无讥笑:“以方家的本事,相信这上头的内容迟早都会传扬开去了,到时候,看她的老脸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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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靖太王妃所说,方府派李氏亲自去靖王府欲与靖太王妃这个媒人商谈与向家的退婚事宜,方如情自写休书里的内容,不到半日功夫,便传遍街头巷尾。
一些茶馆里还让说书先生给说成段子,俨然成了京城又一美谈。
“向府翰公子启,自听闻贵府表小姐与令堂情如母女,另表姑娘身世堪怜,又自带十万嫁妆,并与公子有了夫妻之情,如情自认为,让如此德貌皆具之名门闺秀屈身于我等蓬妆之下,实是委屈之极,且方家表小姐嫁妆丰厚,于情于理皆应给正妻名份。如情自认无贵府表小姐之才德,且方府失势,家财散尽,更无丰厚嫁妆添置,如情虽不才,但只要能以正妻名份挽回表姑娘命,且成全公子与表姑娘之一世烟缘,至此自认虽有闺誉受损,也只不得矣之势下,不敢顾惜自己颜面。据此,方氏如情立此休书,任贵府毁去婚约,誓此与向家与此人再无纠葛。恐无凭据,自愿立此文约为照。任其聘取,永无争执。与之无涉。
立约人:方氏如情。天启四年八月三日。”
以上是如情自写的休书,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出去,一时间,京城各户人家都在议论这事。有的在传向家因贪图侄女十万丰厚嫁妆,又嫌弃方家失势,居然背信弃义,拐弯抹角想与方家退婚。有的又指责向家表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守孝期间,居然爬上向家公子的床,还要死要活的。实在是恬不知耻。也有的指责向家夫人居然为了恬不知耻的表姑娘居然逼迫方家把表姑娘收进房里抬为平妻,这无疑是嫌弃方府失势,明摆着打方家的脸呢。也有的认为向家简直荒唐透顶,在大庆朝,官宦之家从来没有平妻之说,有的也只是无规无矩的商人才兴这玩意。向家把一个未出阁就爬上男人床的女人抬为平妻,这不是明着打方家的脸么?
也有人说向夫人无耻至极,明明贪图侄女丰厚嫁妆,偏还跑到方家振振有词,左一句方家不同意表姑娘进门,表姑娘就命难保之鬼话,右一句表姑娘身世堪怜,双母又亡去,方府活该怜惜弱小。实是太隔应人,也太欺负人了。方家退婚,倒也于情于理,不会有人说半个不是来。
当然,向夫人当接过靖太王妃递过去的解约文书后,当场发作了,连连一番怒骂,并死活不肯在上头画押,并怒斥:“方府实是欺人太甚,明明方府的女儿善妒不容人,居然作贼的喊捉贼这翻黑白颠倒,真是欺人太甚。这样的解约书,麻烦妹妹退回去,干脆由你侄子另写一份。”
靖太王妃闲闲地喝着茶,“那嫂子要怎么写解约文书呢?写方家女儿善妒不容人,另情倔强,顶撞长辈,虽经训诫,不思悔改,恐非良配。今退还文书,严加教诲,任其改婚?”
向夫人冷笑一声:“妹妹果真才思敏捷,嫂子佩服。此话虽严厉了些,却也相差不远了。”她也要狠狠写回去羞辱一下才能消气。
靖太王妃沉着脸,“嫂子当真要把此事闹大?”
向夫人冷笑:“明明是方家欲先退婚的,是他们无理在先。”方家女儿善妒,还不容人,光这一点,就足可以定她的罪了。
靖太王妃摇头,“可嫂子的侄女又是怎么回事?”
向夫人滞住,吱吱唔唔道,“青雯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那天你侄子喝得酩酊大醉,她一片好心端解酒汤去,谁知道,你侄儿年轻气盛又血气方刚,这才做了不可挽回之事……青雯嫁到我家来,也是不得已为之,可方家却一味的指责咱家贪图富贵,重利忘义,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当真以为我向家是这么好欺负的不成?退婚就退婚,我就不信翰儿除了他方家闺女外就找不着好的媳妇了。”
靖太王妃不置一辞,“一个黄花大闺女,做甚要亲自端解酒茶到男人房里去?还有,发生了这样的事,外头的婆子丫头都死绝了不成?”
向夫人滞住,正待解释,靖太王妃已摆摆手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多说已是无意。嫂子还是画押吧,嫂子也别恨这恨那了。反正表姑娘已成功进了门,已失了势的方家闺女又自动退婚,这岂不正中你意?别磨蹭了,我还要赶到方家去把解约文书交出去呢?”
向夫人冷着脸瞪着她,忽然哭道:“妹子这是甚么意思?你就眼睁睁看着外人打自家人的脸也不吭声?还偏袒着外人,翰哥儿叫你一声姑母,难不成,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