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入隆仙居的流月则对着守在二门里的喜庆道:“王瑞家的,我找王妃有些事,你就让我进去吧。”
喜庆嫁给了王府的一名账房王瑞,可惜王瑞命不长,喜庆嫁过去才不到一年王瑞便得了恶疾死去,当了寡妇的喜庆穿着素色的没什么花纹的夹衫,里头仍是同样颜色的袄子,下身浅米色裙子,全身上下珠饰全无,她冷冷瞅着流月,淡淡地道:“王妃早在先前就下达了命令,她之前拟定的差事不容更改。于翰坤家的,你还是请回吧。谨记着王妃的脾性,王妃虽性子温和,好说话,但原则方面的可就没那么好说了。”
流月愣了下,不安地问:“王瑞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喜庆不耐烦地道:“没什么,想想这回前去山东的下人名单,你就应该明白,能够一道随行的,全都是王妃所信任的。”
“可是,玲珑妹妹不也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吗?为何这回却没能一道跟去。”
喜庆不屑地道:“王妃自有安排,这个还轮不到你我作这个主。”
流月顿住,她从小就呆在王府,跟在如情身边也有四年时间了,对于如情的脾气还是了解了六七分,如情看着性子随和,从不任意打罚下人,就算下人做事不得力,教训几回仍然不见改正就给送出王府了事,她在如情身边也见识了不少因为对如情阴奉阳违的下人被如情狠着收拾过几回。如今,以前侍候在如情身边的那批陪嫁,除了品荷外,全都有了比较好的归宿,就连她和香茗这些王府里的老人,也都有了比较好的姻缘。可是,也有几个被如情毫不留情面地打发了出去的。
流月如今有夫有女,早已没了以前的雄心勃勃,只是想多多巴结如情,好为丈夫和女儿谋得更宽敝的路子而已。
如今,听这王瑞家的话里话外似乎透露出王妃早已不再信任她,这让流月没由来地一阵心惊肉跳,她抓着喜庆的手,哀求道:“王瑞家的,好姐姐,咱们一同服侍王妃也有几年时间了,我对王妃可是忠心耿耿呀,怎么好端端的,王妃就不信任我了呢?”
喜庆冷淡地推开她的手,盯着流月的双眸,“王妃曾与我说过,你是王爷跟前的人,她如何好分配你?所以于翰坤家的,你若是真想跟去山东,大可去求王爷。”
流月呆了呆,“妹妹自小服侍王爷,可自从王妃进门后,就一直服侍在王妃跟前呀。对王妃那可是忠心不二。”
“是否忠心,王妃心里有数。”喜庆原先也还是满喜欢流月的,可是后来才从周妈妈嘴得知此人暗地里做过的事,可就没好脸色了。
打发了流月后,喜庆继续守在二门的抱厦里,王爷和王妃进去都大半天了,仍是没有出来的迹像,身为忠心的下人,当然得守好门才是。
过了一会,又见荷二姨娘进来,喜庆上前拦下,“给荷二姨娘请安。王妃这时候还在歇息,请荷二姨娘先回。等王妃醒了奴婢自会通知王妃的。”
荷二姨娘望着紧闭的隆仙居二门,咬着下唇轻声道:“没事的,那我就在这儿等好了。”
喜庆只觉唇角抽搐着,她尽力挤出平和的微笑来,“天气冷,荷二姨娘可别冻坏了身子,还是回屋歇着吧。”
荷二姨娘攥紧了手头的帕子,一言不发,她身后的丫头上前拉了一把,“姨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王爷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么?真要打扰了他老人家的清梦,可是六亲不认的。”
“可是,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来侍候王妃的。”
喜庆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荷二姨娘可真是温顺谦恭,难怪王妃要把您抬为姨娘。不过您实在是多虑了,王妃身边有大把的人侍候,不差您一个的。您还是请回吧,这儿风大,外头又冷,还是回去歇着吧,免得冻坏了身子又要王妃操心了。”
小丫头也跟着劝了几句,荷二姨娘眼见没有希望,只科落寞地回去。
这时候,从侧处出来一个身穿紫色杭绸镶兔毛压边长褙子的年轻媳妇子,看了荷二姨娘的背影,一脸同情:“这品荷还挺可怜的。”
喜庆笑道:“我说沉香妹子,你就是心软,这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当初若没有机关算尽,如何会有今天的下场?”
沉香淡笑着,“以前可真是恨毒了这人,不过现在瞧她唯唯喏喏的样子,倒也觉得挺可怜的。”
“咱们何妈妈时常说的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什么好同情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喜庆啐道,望了沉香一眼,“还有半个月就要动身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儿闲磕牙?”
沉香微微地笑着,“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只是来请示王妃,丽姑娘可要怎么安排?”
喜庆小小惊了一把,低声道:“丽姑娘虽是老王爷的亲骨肉,可老王爷却从来没有过问过分毫,在府里一直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若不是咱们王妃心善,恐怕这世上都没有丽姑娘的影儿了。”
沉香也跟着道:“可不是,不过丽姑娘也怪可怜的,纯阳公主去年就风光出阁,可她却像被人遗忘了似的。这回王爷和王妃要迁去山东,不知丽姑娘是留下来,还是一道跟去山东。”
“老王爷和老王妃年纪渐大,不喜长徒跋涉,准备留在这儿熙养天年。丽姑娘是老王爷的骨肉,当然要留下来,哪有跟着兄嫂去封地的道理?”
“我想想也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