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也是恨得咬牙,骂道:“老大媳妇一向端庄守礼,在外头也素有贤名,这些年在我跟前表现得中规中矩,可谁知,谁知……”末地,她长长叹口气,恨道:“咱们都看走眼了。”
如情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敦厚温柔的脸来,也是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这段时间见识了那么多口是心非又表里不一嘴蜜腹剑之人,如情那颗脆弱的心早已变得麻木,能够承受得住这些打击,反而还安慰太妃,“母妃休要自责。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再来兰氏一直劈府另居,平时候母妃也没过多接触,看走眼也是常事。不过如今王爷正被那群言官揪着不肯罢休,没想头都会生出想头。”李骁奉命在江西做了好些天怒人怨的事来,这些不明就里的言官如同吃了鸡血似的兴奋,弹勋李骁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向皇帝的桌案上,呼声最高的要数王素一派的主张,废去李骁亲王爵位,由靖老王爷庶长子关骐之子继承王位。
虽说关骐被过继了出去,但血缘仍在那,老王爷膝下除了李骁这个唯一嫡子外,就只有关骐这个庶长子拿得出场面了。关骐被过断了出去,是不能再继承王位的,但关骐的儿子,却是有这个资格的。
或许关骐没想过要垂涎王位,但有人主动把这块巨大馅饼推到面前,只要他再努力一把,张张嘴就能啃到嘴里,如此巨大利益下,相信不会有人不动心的。
按大庆朝律法规定,但凡被虢爵贬为庶人的亲王,一律圈禁皇庄,而亲王爵位则由其子继承,若无子嗣,由宗室里过继,或由近亲兄弟或其嫡子继承。
若是李骁被贬为庶人,如情的孩子又没了,那继承王位的,十之**就是关骐之子。也难怪兰氏会如此心动而急切。
太妃恨道:“都是外头那些可恶的言官,在事情都还未弄明白之前就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真真是可恨。骐儿一向老实,如今也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害的。”
如情不语,只是靠在周妈妈递过来的大迎枕上,喝着沉香端上来的人参熬鸽子肉粥,轻声问:“那母妃,咱们现在可要怎么办?”
太妃怜惜地望着她,“有你父王在,他们的阴谋不会得呈的,你放宽心就是,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不必管。”
如情点头,问太妃要如何处置秋荷及其家人。
太妃面色难看到极点,“还能怎的?除了死路一条外,还有别的出路不成?”
如情倒吸口气,“只是秋荷一个人犯事而已,她的家人……也并未参与呀?”虽然在古代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是她真心觉得连座着实残忍了。
太妃怜惜地望着她,“你这孩子,和我一个样,都是爱心软的。可你要知道,像咱们这种见惯了生死场面的人家,若没有严苛酷刑镇着,底下人如何能安份?”她叹口气,想着因为回回心软所以纵出如此无法无天的奴才,刚才还被丈夫给斥骂了一通,心下也是难受。也暗悔自己太过心软,也希望如情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太妃苦口婆心道:“你我都一样,自小在闺阁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总觉得这世上花儿是红的,天是蓝的,人也是好的。可惜,人越往高处走,越会觉得高处的可怕。我初嫁进王府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总爱以理服人,可惜,对付刁奴恶奴,这个毫不顶用。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
如情咬唇,她何偿不知,对于钟鸣鼎食之家来说,想要让奴才听话不生异心,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不是以理服人,更不是以德服人,而是重赏忠奴,血腥镇压刁奴,双管齐下,保证收到奇效。
而她那套所谓的犯了错事,轻则打手板心,中则罚银米重则打卖出去,在普通大户之家还能过得去,但若用在王府里,可明显不够用了。
……
从蓐期间,如情不时过问大同那边的战况,虽然仍是没有知义的消息,但代王与靼鞑并未按想像中那样胜利夺取大同兵权,反而处处受到制肘,被各方不明势力抵抗打压,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进攻京师。
但京师却不敢任意调兵前去镇压支援,俱体原因太妃却没有说。反正外头形势确实不大好就是了。
接连数天,仍是没有知义的消息,老太君和如真如善如美倒来瞧过两回,数月不见,老太君神色憔悴了些,尽管她说得轻松,但眉头却从未舒展开来。似乎有什么心事压在心里。
如情也没有多想,知义在山西生死未卜,再怎么的乐观都会心中压了块石头。如真却没有多说知义的事儿,只握着如情的手,要她好生保重身子。
“你的事儿也听周妈妈说过了,这些钟鸣鼎食之家的腌赞事儿还真多。也真难为你了,生产那天如此凶险都给挺过来了。”
老太君道:“你这个妹子别的本事没有,就一个能屈能伸的本领高杆。也幸好你妹子福大命大,总算平安顺遂生下孩子。”
如真如美点头,望着如情的眼神无限唏嘘,“昔日里还羡慕妹妹高嫁,如今想来,没那个金钢钻,还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如美说的倒是实话。
如善唇角一撇,正想讥上两句,如情却道:“姐妹个个都过的幸福如意,偏我一人还在苦苦熬着。唉,女人真正要居家过日子,还是大姐夫三姐夫那样的才最好了。”钟进杨启泰出身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