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接着说道:“义安县巴掌大的地方,段兄说说看,除了贵府和侯府,谁还能养得起数十匹马?”
段老爷思忖了一会儿,谨慎地说道:“应该没有了。虽说县里也有富户或商铺老板家养着马,但基本都是用来拉车的。而这些人家最多也就养着两三匹马,不会有马群的。”
顾先生说道:“的确如此,可今日救人的那些马必定就在义安县城之内,这是不争的事实。救人的既非侯府,更不可能是段兄,所以,查到马匹来源,也自然就知道了是谁救的人了。”
段刚略带谄媚地问道:“依先生判断,这些马匹的主人是谁?”
顾先生道:“只有两个来源,一是县衙,二是那个姓冉的,他曾带领二十多骑的马队去过县衙,而狩猎之时,马匹更多。”
段老爷点点头,因为顾先生说的都是事实。
顾先生忽然问道:“今天上午石原海可曾离开过码头?”
段老爷回答道:“未曾离开过,不但没离开过,而且未见其对别人吩咐过什么。”
顾先生微微点头,说道:“既不是县衙,那就只有姓冉的了。”
“可姓冉的早就离开义安了啊?”段老爷依旧充满困惑。
“没错,姓冉的虽然走了,但他的属下还隐藏在义安!”
“啊?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的那些属下又藏于何处?”段老爷追问道。
顾先生沉吟未语,他在苦苦思索。段老爷不敢打扰顾先生思索,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拿了茶壶,给顾先生的茶杯续上茶水。
过了好一会儿,顾先生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有了!”
段老爷立时追问:“先生可有良策?”
顾先生得意地点点头说道:“段兄,姓冉的手下藏身之处只可能有三处。”
“那三处?”
“其一、县衙;其二、侯府;其三,义安某院子。”
段刚略显失望地点点头,心道:“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他们还会藏到安州府去?”
顾先生看出段老爷似有失望的样子,心中不快,皱了皱眉说道:“段兄,你有何高见?”
段老爷连忙摆手说道:“我哪里有什么高见啊?先生分析入木三分,简直如再生诸葛,愚兄已经折服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段老爷的一番恭维,顾先生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他继续说道:
“其实,他们的藏身之处不难查访。只要盯住县衙和那县令家的崽子就可以了。”
段老爷一脸崇敬地说道:“先生妙计,愿闻其详!”
顾先生道:“姓冉的有断袖之癖,而他相好的便是那县令家的崽子。如果姓冉的在义安留有手下,势必会关照那石家崽子,今日江边一事便是证明。”
这次顾先生没有再卖关子,他也没在意段老爷的表情,而是以吩咐的语气,毫不含糊地接着说道:
“不但关照,甚至还有刻意讨好的可能,所以,吩咐我们在县衙里的人,盯住那崽子和石原海,看看都有谁经常无故去县衙,尤其是向那石家崽子大献殷勤的更要格外留意!”
段老爷点头说道:“明日一早,我便吩咐下去!”随即,他又问道:“依先生之见,姓冉的在义安到底意欲何为?”
顾先生说道:“这要看他在义安到底留了多少人,如果只是两三个,那可能就是为了照顾或者监护那石大公子;如果是二三十人,那一定就是另有图谋了!”
段老爷不无担心地问道:“难道是针对咱们?”
顾先生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他真的在义安留了二三十名手下,不管他是不是针对咱们,咱们都不得大意,必要的时候,就要心狠手辣,将这些人连铲除!”
段老爷的眼中也不由露出一丝狠,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好连那姓冉的也一并除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顾先生点点头,说道:“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们在义安的巢!”
…………
石原海走了之后,石槿柔依旧隐隐地有些不安,她对今天发生的事,尤其她让赵掌柜去救人的事总感觉有些不妥。
“到底哪里不妥呢?是我小题大做了吗?还是会引来更多更大的麻烦?如果不去救那两名义士可以吗?最多,他们只是受些皮之苦罢了,按朝廷律法,他们不可能有死罪的。”
“话虽如此,可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管?那两人是为了保护我而被拘押的,无论从良心上还是道义上,我都要倾尽全力去帮他们的,更何况,他们还是阿成的部下。哎,怪只怪他们不听我的提示,没有及时脱身,如果他们在衙役去以前跑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哎,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既然我已经全了道义,良心上也过得去了,应该高兴才对啊,可为什么又觉得不安呢?”
石槿柔就在如此的纠结与困惑之中沐浴更衣,然后上床休息。
只有秀荷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石槿柔,虽然小怜也要来伺候,但秀荷不答应,说她受了伤,要多休息才对。
其实,秀荷在心里一直对上午的事暗自悔恨、自责不已,如果她不拉着水生哥一起去玩,或许就不会有小姐遇险、小怜被打的事发生了,至少水生哥也可以抵挡一下的。
“如今小姐一直抑郁寡欢,说不定会在心里怪罪自己和水生哥呢!”秀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退出了石槿柔的房间。
秀荷走了之后,石槿柔起身闩门,然后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