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禀道:“奴婢去府外买些笔墨纸张。”
石褀柔不禁有些讶异地说道:“我书房里还有些,不用买。”
小怜道:“那是公子用的。今天卢公子吩咐奴婢们要备些笔墨纸张,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要抽时间学认字、写字了!”
石褀柔“哦”一声,说道:“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你去买吧。钱够吗?”
小怜应道:“够!用不了几个钱的。”说完,小怜匆匆一礼,然后便转身去了。
小怜走后,石褀柔自言自语道:“这个卢公子,还真是个可用之才!也说不定将来能有大作为呢,至少应该超过其父卢师爷。”
嘟囔到卢师爷,突然间,石褀柔会心一笑,因为她终于捕捉到了自己刚才那一现的“灵光”!
…………
翌日一早,石褀柔命水生将礼物将上了马车,带着秀荷去了侯府。
因为是送节礼,所以侯爷夫人沈氏终于接见了石褀柔,不过也就几句话就将她打发了。
石褀柔并不以为意,告辞退了出来,到侯府北院见太夫人去了。
寒暄落座之后,太夫人笑着说道:“自石公子来了义安之后,我这院子可比以前热闹多了。连多年不见的冉公子都被你给‘召’来了,倒省得我这老婆子寂寞。”
太夫人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倒把石褀柔吓了一跳。
看了眼太夫人,见太夫人并没异样,石褀柔才笑着回道:“瞧您说的,若不是怕扰了您的清静,谁不想多和您亲近啊?要不然那冉公子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您这儿来住着啊?就算我父亲,都想拜会您和侯爷,听您和侯爷教诲呢!”
太夫人呵呵笑着点头道:“石公子就是会说话,不亏我总想着让你来。”
顿了顿,太夫人接着道:“说起你父亲,还是在京城时略见过一面,到义安后,还真没正式见过。眼看就要过节了,正好借这么个由头,你回去和他说,若他得便了,就来我这里坐坐吧。至于侯爷那里,我跟他说声也就是了。”
石褀柔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应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沈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捧砚来了。
太夫人不由问捧砚道:“可是你家夫人有什么事?”
捧砚先向太夫人曲了曲膝,然后说道:“回太夫人的话,刚才石公子送来的节礼当中,有一样点心,夫人用了很是可口,所以就命奴婢过来,想向石公子打听下,是在哪家铺子买的。”说到这儿,捧砚悄悄看了眼太夫人的神色,又接着道:“夫人说,若不是外面买的,而是石公子家厨子做的,就烦请石褀柔将方子留下。”
太夫人听了,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与沈氏做了近二十年的婆媳,太夫人对沈氏的心思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沈氏不是不懂规矩的人,相反,她最重规矩。可用这样命令似的口气和人家要点心方子,却有些过于轻狂、也完全不合礼数!万一这方子是人家祖传的,石小姐是给还是不给?沈氏若不是从心底里瞧不起石县令父女、本不把他们当回事,断不会有这种无礼的举动!
石褀柔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因为她多看重那个点心配方,而是沈氏这种以命令的语气来“求”。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石褀柔面上不显,只笑盈盈地回道:“这次送来的点心,都是我家厨娘做的。方子是我外祖母传给我母亲,我母亲又传给我的,倒是极简单。难得的是侯爷夫人能喜欢。虽说我大致记得方子,但为了不出错,还是等回去之后我细细抄了,再派人送过来吧。”
捧砚似是松了口气,微微福身,笑着谢道:“那就麻烦石公子了。奴婢回去复命了!”
说完,看了看太夫人,见她没什么吩咐,才行礼退了出去。
太夫人很快调整了情绪,冲石褀柔开玩笑似的说道:“弘儿的母亲啊,哎!你说捧砚,好好儿的一个水灵灵的丫头,非要给人家起这么个晦涩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厮呢。我真担心哪天媒婆上门,说要把自家的姑娘嫁给捧砚。”
石褀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太夫人,以前小柔只听说过以貌取人,还从没听说过会有‘以名娶人’,不是,是‘以名嫁人’这种事呢!若将来真有人想嫁给捧砚姑娘,太夫人可一定要告诉小柔,也让小柔开开眼。”
太夫人哈哈笑了起来,不停地点头说道:“一定,一定!若是有这种热闹,咱祖孙俩可都不能错过。”
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够了,太夫人才用手点着屋里的下人说道:“今儿这都是玩笑话,哪儿说哪儿了,你们可不许给我传出去。要不然捧砚那丫头可就没法见人了。都记住了?”
众人齐声应是。
太夫人这才转头看着石褀柔道:“要说开眼,我还真有好东西要送给石公子。”
说着,看向了苏嬷嬷,吩咐道:“去小库房将那套红瓷彩釉云纹浮雕金茶具舀过来。”
苏嬷嬷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曲膝应了声是,然后带着个小丫鬟出去了。
时间不长,苏嬷嬷就带着小丫鬟回来了。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在怀里抱着一个箱子。
命小丫鬟将箱子放在了桌上,太夫人亲手打开了箱子的盖子。
一套流光溢彩的华美茶具立刻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太夫人满意地看着石褀柔眼中的惊艳,和蔼地问道:“这套茶具还能入了石公子的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