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父亲的话,石槿柔想了想,说道:“爹,这第一件呢,总之以前这些事都有专人负责,您也别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只管让他们接着干。干得好的,不仅留任,还有赏;干不好的,到时候换人就是了。”这也是石槿柔前世积累下的工作经验,那些一上任就安排自己人的领导,往往都不得人心。
石原海听了,点头道:“小柔说的有理,任人唯贤是正途。”
石槿柔笑了笑,接着道:“这第二件呢,也简单。现在城里最大也是最好的酒楼,叫芙蓉居。过几天,您在芙蓉居定几桌酒席,将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过来,大家吃顿饭,认识一下不就得了?”
对于女儿的建议,石原海心里有些没底,他没有为官的经验,刚才所说的两件事,虽然不是很棘手,但至少让他觉得有些难办。可在女儿的口中,这两件事倒是再简单不过。事情真如女儿说的那么容易吗?
石原海看着自己的女儿,过了会儿,忽然笑了,说道:“好!就依小柔的话。”
他决定接受女儿的建议,原因很简单,他相信女儿的聪慧。当初在他看来本不可能要回来的嫁妆,最后竟然真的让女儿要回来了。就冲这一件,他也决定试试女儿的办法。
对于父亲接受了自己的建议,石槿柔并没感到多意外,因为那些建议,都是她的经验之谈。而且在她看来,父亲说的这两件事,都是小事。
“爹,女儿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下。”石槿柔很快转移了话题。
“小柔又有了什么新打算了吗?”石原海的思维还停留在女儿算计妻子的嫁妆,不,是要回妻子嫁妆的事上。
石槿柔不知道石原海在想什么,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是这样的,今天那卖牛的魏万兴来的时候,女儿和他打听了下种地的事。”
“小柔难道是想买地?”买房子置地是日子越过越好的表现,古人对此深信不疑,石原海当然也不例外。
“哪里啊!女儿又没想定居在这里,买地干什么?!”石槿柔嗔道。
“那小柔的意思是……”
“女儿是这样想的。一是由爹爹出面,将魏万兴和高家庄一个叫高远胜的种田高手请到县衙来,跟他们谈谈。看能不能以官府的名义请他们当种田的师傅,将他们种田的心得传授给其他人,把全县的粮食产量都提上去。当然,不让他们白教,到时候让他们在衙门里领一份工钱。”
石原海略一思索,点头道:“可以。县衙工房里有专门负责农田水利劝农吏,到时候让你说的那两个种田好手跟着他们就是了。”
石槿柔一听,立刻纠正道:“爹,不是让他们跟着工房的人,而是要让工房的人跟着他们,而且最好把魏万兴他们的经验记录在册。”
石原海略一想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交待下去的,让工房的人认真跟着学,把相关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石槿柔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小柔还有别的事吗?”石原海又道。
“是还有一件事。”石槿柔答道,回屋拿出了一张下午画好的梯田图放在了桌上。
石原海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张“怪图”。
石槿柔微微一笑,解释道:“爹爹,我听魏万兴说,义安这里,有很多荒芜的山坡地,因为条件限制无法耕种。女儿下午想了想,如果把那些山坡地修成这样,也许能种出粮食来……”随后仔细说明了图纸上的内容。
石原海看着那梯田图,喃喃道:“这两天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义安的耕地不多,税负上难免吃紧,若是能多开垦出能产粮的耕地,那最好不过。”
石原海拧着眉想了想,又用手指摩挲着图纸上的线条,过了会儿,才有些迟疑地问道:“小柔,你这法子是哪得来的?能行吗?”
石槿柔心说:“当然能行!”不过,她嘴上却道:“能不能行,不试试怎么知道?”
石原海听了,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最后才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石槿柔并没急着说话,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每个人都有不同,她得给父亲考虑的时间。
见父亲点了头,石槿柔才道:“爹,这法子完全可以试试,反正那些山坡地荒着也是荒着。不过,如果看不到好处,恐怕也没人愿意去试。不如这样,出个政策,所有开垦出来的土地,都归开垦者所有。而且前两年,不管有没有出产,都不收任何税负。这样一来,大家才有热情去干,爹以为如何?”
石原海宠溺地看着女儿,笑道:“小柔把什么事都想好了,为父还能以为如何?就按小柔的法子办吧。”
石槿柔嘟了嘟嘴,嘀咕道:“可问题是,这事要出成绩最早也得后年了,也许更晚,到那时,爹爹可能早就不是这义安的县令了。”
石原海却不在意地摆手道:“无妨!这事关系着民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功劳让我得了当然好,得不着也无所谓。为父不求名垂青史,只想为义安的百姓做些实事。”
石槿柔叹了口气,好吧,就算他们父女积善行德了。
石原海父女没想到,因为石槿柔提出的这两个简单的办法,到石原海离任时,义安的粮食总产居然翻了一番,在后来的史书中,石原海也被记上了一笔,成为以举人身份入仕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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