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奕“哦”了一声。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谈了什么?”
“不知!”
金凌无奈的素指交叉抵着纤美的下巴:
“他谈完后就与我说要回京城,然后就传出了拓跋弘逃脱一事。紧跟着就是出了大乱。现在月姨的尸首我们谁也查看不到,所以,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心布下的局。之前,这个想法只是一种假设,收到这秘信后,这种假设的情形便渐渐成熟起来。龙奕,你说,有这种可能吗?”
她怀揣某种希望。
龙奕却很残忍的摇头,打碎了她对这件事的向往:
“琬儿,那尸首,是你月姨。接受现实吧!小怪已经找到九无擎了,我还让它送了两果子进去,后来,他让小怪带了消息出来证实了那个死掉的人真的就是九贵妃……等一下,我拿给你看……”
壁柜上置放着一个玉笔筒,筒里着一些狼毫,应该是名家所出。
龙奕走上去,将那些名家狼毫抓了起来,随意丢地上,又把和筒托在手上,顺时针一拧,玉笔筒就底部就脱落开,一块被压的结实的写红黑字的布条弹了起来。
“给……”
脸色极度惨白的金凌冲上去,几乎是抢过来的,同一时间,一阵血腥味就冲进了鼻子里。
这是血书。
身在天牢,自然不可能备有笔墨。
这碎布必是从熙哥哥单衣上撕下来的,这字,也必是他咬破了手指写的。
字体是最最熟悉不过的古体,上面只写了这样几句话:
“龙兄弟,请务必设想,替燕熙将亡母尸骨弄出来,而后火化,送回九华。这是燕熙身为人子唯一可以替母亲做的事了,可惜身在天牢,有心无力,只能拜托于你。龙兄弟若能达成燕熙所愿,燕熙死当感激泣零。”
血是黑红色的,表明他的身子真是到了极限,字形虚弱,显示出他的体力在逐渐消失。
金凌的眼,一下红了,手指发颤,眼里发酸——
看样子,月姨之死,是一个始料未及的意外,是真的死了,而燕熙呢,身子骨这么差,只怕真是要死在牢里了。
既然如此,那个拓跋弘怎么还有脸承诺会给她一个交代?
他能交代什么?
还有,燕熙和拓跋弘究竟达了什么共识?
那日,拓跋弘会轻易逃脱出去,必是燕熙故意而为。
而燕熙以命相赌,到底图的是什么?
眼泪唰的一下滑落下来。
心思纷乱!
***
光明殿,身着龙袍的拓跋弘负手站于丹樨之上,举目而望,缓缓往下延伸的台阶上,百官朝立,婢成群,黑压压一片,见证着他与她成为夫与妻。
他有点紧张,生怕这迎娶的路上会出什么乱子?
哪怕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总还是担忧。
这一招偷龙转凤,有点冒险。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不想放心,不愿放手。
他不知道自己让人暗中递给金凌的密信,她看了会有什么反应——凭着她的子,应该会激起莫大的好奇吧!
只要她能站到他这边,龙奕哪怕知道送上去的是一个冒牌货,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可他还是有点不安。
一切当真能如自己预算的那般发展吗?
这些年,他办事,很少失算过,但,那是在面对其他的人时候。
当对像换成是九无擎,或是金凌,总会有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变故,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
时已黄昏,吉时的第一道钟声已经敲响。
光明殿外的层层门开的笔直,他已静候许久。
终于,门外响起了祥的声响。
她来了。
他眼前一亮,远远的能看到迎亲的队伍,缓缓的转过弯,绕进他的视线。
首先是仪仗队,由婢一十六人、内侍一十六人、乐工一十六人、武士一十六人组成,吉祥的喜乐在皇内扬起。
而后是去替帝王迎娶的皇后的诸个朝工。
而后是皇后的凤辇……
雕凰刻凤的车辇,在晚霞里折着万道光芒,沿途有婢向中撒着代表吉祥的花瓣。
金霞,花瓣,鸾辇,百官拜地,宦官细长的声音在这一片繁华中扬起:
“落辇……请慕氏女出辇……”
轻快喜庆的乐工一转,声调变的庄严而大气。
辇帐扶起,珠帘之下,走出一个从头红到底的新娘子,在女的搀扶下了,缓缓走上台阶。美丽的凤尾裙摆拖在身后,长长的拖了足足有七八米之远,便如西天那一道晚霞,红艳艳里掺着一抹金灿灿,似凤凰的尾翼,迤逦而去,美的惊艳。
他与她,只隔了十来米的距离,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缓缓而来。
从此以后,她将并肩站于他身侧,与他一起笑看风云。
也许,想要得到她的心,并不易,但是,他不会放弃。
九无擎活不久矣,他可以永远活在她心里,但是,余下的日子里,陪她走到生命终点的人,一定会是他。
“跪……”
宦官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行君臣之礼,请皇上亲授皇后之印!”
心情陡然汹涌澎湃,他微笑的看着女子走近自己,而后,自小李子手上将那枚由他收藏了十几年的凤印取了过来,面对缓缓跪下,缓缓伸出来接印的双手,递了过去。
她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