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个侩子手?
他平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身体不能动,雅刀怕他对孩子不利,给他的四肢捆上了坚固的铁链。
他闭上眼,安静的睡著,好像死去一般。
过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像疯了一般,沈默的将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往墙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r_ou_体与墙壁凶狠碰撞,发出沈闷的砰砰声。撞著撞著,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眼皮开始发红,肚子也开始剧痛,疼的他浑身发抖。
他抽了一口气,发现声音太小了,又改为用头去撞。虽然力度收到不至於撞破脑袋,但是额头还是很快就磕破了,鲜红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墙壁。
碰,碰,碰。
碰,碰,碰。
撞击声好像回荡的枪声。
男人用尽气力,似乎是想将自己毁灭一般。他的眼睛和脸颊全部红通通的肿胀著,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吼叫,仿佛一生的无法甘愿就此得以宣泄。又仿佛有一双手轻轻的抽调他身体里紧绷著的细线,持续而轻盈的,一根又一根,直到今天,一根都不再剩下。
这麽多侮辱叠加,再叠加,足够使他的j-i,ng神一点点的衰退,完全不能自控,最後走投无路,毫无生还的机会。
李昂又突然平静了下来。躺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这是公元20xx年的冬天,十一月末,世界就像末日一般,黑的仿佛没有第二天的太阳。
有人推开了门。
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的衣角在黑暗中蹁跹,像只蝴蝶,轻盈落在床边。
又有一双手抚向了他的脸,轻柔地擦干他的眼泪。
微光中,他看见那人温和洁净的脸容,黑眼睛里落著银河的碎片。
那人说:“你呼唤我来,是为了什麽。”
李昂的神志非常非常清晰,即便面前的人和那人很像,甚至流著相近的血缘,但是他知道,此非彼。
小宙不是可以救赎自己的谨言,不是他最爱的小甲壳虫先生,不会在他快哭了时,以两指竖在头顶,又蹦又跳,还唱歌:
哦哦,我是小甲壳虫,我是昂昂的小甲壳虫,我要用自己的甲壳为你铸造一道城墙,让你永远无法再心伤。哦哦,我是你的小甲壳虫,我要让你在我的甲壳里,永远快乐。
哦哦,我的小甲壳虫先生。
李昂抖著手指,说:“我不能生下他。”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