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家后,张氏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咒骂那些难民,神情也有些淡淡,自打陆北去世之后,她脸上就没有太多的表情,人也消瘦了下去,显得y-in郁了不少。
陆冬芙询问后,张氏话少,只隐约知道难民的确闯进来了,但是陆家家穷,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又孤儿寡母的,看上去就没什么积蓄,骂骂咧咧的去别家了。
倒是因此保住了家财,因为陆家有银子,只不过被张氏埋在地底了,轻易不会取出来用。
因为……一想到那些银子,她就想到了去服役的陆北,即便是她这样刻薄的性子,也不想花这笔钱。
而陆成材,这些日子被张氏下了狠心磋磨,看上去乖巧了很多,只不过祁钟钰总觉得他眼神带着恨意。
她不想在气氛诡异的陆家多待,问清楚情况后,就带着陆冬芙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陆冬芙神情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钟钰牵着她的手,道:“别怕,有我在。”
陆冬芙眼眶一热,勾唇笑着说:“我知道,相公,多亏有你在。”
世事真的难料,她只希望能跟相公,平稳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许是她的祈求见效,接下来一连几个月,岳河村都过得很是顺畅,没有难民再来袭,即便外面闹的再乱,岳河村却像是世外桃源一样,不会有太多难民来袭。
也因此,不少其他村子的村民,拖家带口的来岳河村定居,那些难民巴不得他们离开,所以不曾出手阻拦,而祁长乐乐善好施,会对这些难民伸出援助之手。
他们来到村子里,也不是吃白食的,j-i,ng壮的男丁要加入保护村子的队伍,每天接受镖师和祁钟钰的训练,不服管教的会被镖师教训,惹是生非的会直接丢到村子外面,再也不允许踏入岳河村半步。
因为这样的严厉措施,岳河村虽然接纳了很多人,却建设的井然有序。
而女子则要帮忙干活,自己搭建居住的院子,或是给保护村子的男丁做饭,亦或者是缝补衣服……
除了老人和小孩,其他人都各司其职,短短几个月,岳河村的规模和人口就扩大了几倍。
对于粮食的需求也就更大了,好在祁安业依旧住在县城里,时常去岭南道那边运了粮食回来,送去岳河村,再由村长祁长乐按劳分发下去,虽然吃不太饱,却能维持生存,勉强供得起这么多的人口。
这一幕,也落在了周遭难民的眼中,对于岳河村这块“肥r_ou_”,越发想要扑上来咬一口,却被严朗严令禁止。
当然了,也就不听他的话,执意来岳河村抢掠的,结果都不需要祁钟钰出手,那些经过训练的村民,就自发的将他们弄残了扔出去。
至于为什么不弄死,是因为他们到底是普通百姓,还不能接受杀人这种恶行,认为弄残了对其他难民形成威慑也就够了。
按理说,汜原县的几个村子,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有朝廷官员出面管制。
但是时至今日,作为淮南道最大的掌权者,康王都不曾
出面阻拦,甚至亲自招揽了扬州附近的年轻难民,编入他的护卫队中,很快就将护卫队扩大到了几万人的规模。
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上行下效,汜原县县令,就更加不会为了老百姓考虑,每天只想着如何避开康王,不被康王派来的人给弄死了,并想出各种条例,收敛更多的财富。
这些银子,他只摸了几下,就要送去京城给誉王使用,誉王靠着这些得来的银子,拉拢人脉,倒是渐渐站稳了脚跟,眼看着有一家独大的趋势。
祁长乐很关注朝政,加上他的学子们一直在给他写信传递消息,所以他整日里都唉声叹气。
他将这些事掰碎了告诉祁钟钰,祁钟钰听了一耳朵,似懂非懂。
她并不在意谁当皇帝,在她看来,这些个王爷都一样,自私自利,甚至比不上谭浩然。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希望早点出个结果,好让朝廷腾出手来治理一下淮南道的难民。
现在外面的治安,可比之前差多了,即便是男子去一趟县城,也要十来个人结伴而行,女子更是再也不曾离开过岳河村。
祁钟钰摇了摇头,不去多想那些琐事,想了也没用。
她窝在被子里不想起床,冬至刚过没多久,前些日子下了几场连绵的冬雨,气温又降了很多,祁长乐对此很高兴,觉得这代表明年会风调雨顺。
可对于怕冷的祁钟钰来说,就十分难熬了。
“吱呀”一声传来,是陆冬芙推开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祁钟钰被寒风吹的直哆嗦,将脑袋也埋在被子里。
陆冬芙端着热腾腾的糕点走到床边坐下,道:“相公,起来吃点东西吧。”
祁钟钰微微掀开被子,道:“喂我吃。”陆冬芙笑了笑,捻了一块递到她嘴边,这糕点做的很小一块,原本是陆冬芙做来给家里的孩子们吃的,装盘后吩咐下人分别送去。
最后还剩了一些,她便端了一盘给祁钟钰送来。
祁钟钰吃着软糯香甜的糕点,含含煳煳的说:“真好吃。”
陆冬芙抿嘴一笑,去炭盆里又添了些炭,道:“相公,别总躺在床上,起来在屋里转转。”
祁钟钰摇摇头,道:“不了,这里比山上冷多了。”
陆冬芙倒是没觉得,只是相公今年越发怕冷了,除了练功之外,都不怎么离开被窝。
她在炭盆边烤烤火,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