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不听使唤。

他正要使唤萧玦管好他的马儿,就听到周围有人兴奋地窃窃私语:

“是公主,是晋阳公主。她抱着的那个翩翩郎君是谁?”

“是未来的驸马爷吧?没见晋阳公主跟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

好不容易发展到这一步,生怕自己又把他给逼回去了,萧玦另外找了个话题来讲:“这一仗我军十万人马,大败二十万突厥军队,以少胜多,完全够流芳百世了。”

他眼里毫不掩藏对心上人的欣赏与爱慕,目光专注而真诚,仿佛薛蔺是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子:“你那脑瓜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连这种计谋都想得出来。”

“我可真是……”他拉住他的手,在上面印下了一记wen,“捡到了一个宝。”

薛蔺吓了一跳,这特么不是西方的wen手礼吗?男人对女人做的那种。他心里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是排斥,只是有点吃惊萧玦会在无意中做出这个动作。顺便还琢磨了一件事:两个大男人怎么结婚呢?新婚之夜,他该不会叫我扮成女人吧?

神游太空,兜了一个大圈后,他才注意到萧玦在说:“这个伪装突厥人的法子还挺好用。我打算建一支骑兵队专门穿突厥人的衣服,学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r_ou_。”

薛蔺把萧川告诉他的话全转述了一遍,分外小心地道:“萧川不止问过那个宝林,还秘密找了一些当年的粗使杂役问话。他们虽没看到现场,但都说那天在远处听到承香殿的方向传来不绝于耳的凄厉叫声。”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可能有心理问题?”他指了指脑袋。

人心都是r_ou_长的。一个人到底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其实自己是完全能感觉得出来的。

萧玦都对狗皇帝好到这种程度了,狗皇帝还各种不信任她。而且刘贵妃就是再不得宠,她生的女儿,他不管不问也就是了。他居然不顾她是刘雍的女儿,把人家四肢削了,眼睛挖了,连舌-头都割了!

这已经不属暴虐的范畴了,而是他脑子有恙啊!

盛唐之时,女性由于地位提升,已可从大宅院中光明正大地走上街道了。美女们或以帷帽遮脸,或华服浓妆毫无遮掩地骑马驰骋。而作为对礼教的变相尊重,当时更时兴的是女扮男装出行。

男人们并不会将女扮男装的女子,误认为是男子。但不论是谁,似乎都觉得高门贵女着男装在外面行走,是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

薛蔺这会儿看到的萧玦,身上穿的正是男装。

翻领窄袖长袍被系在鞢带里,束紧了劲瘦的腰身。鞢带上垂着四条小带,悬挂着胡服鞢七事。她的妆容比平日还要素淡,仅在唇上点了一抹胭脂,一眼望去英气逼人。

腰间又佩了箭囊,手里再挽一副长弓,回眸间目光凛冽,似有迸石之能。活脱脱换了个人似的。

在萧玦抬头的时候,他迎上去qin了他一口。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迈开了步子:“对了,你不是国库空虚吗?我又想到了一个开源节流的好法子……”

正说着,萧玦已经快步上前,在他鼻尖上轻轻弹了一记:“又往雪地里走。等会儿再s-hi了,可没有别的鞋袜给你换了。”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这才笑着说,“继续往下说,有什么好法子。”

薛皇夫的脸红了红:“一对老夫了,还这么腻歪。”

萧玦诧异:“你这是没有新鲜感了?那要不……我今晚扮一扮西域舞姬?”

薛皇夫直接用右手撑开了他的脸。

……

不知过了多久,场景转换,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刑台上身穿囚服,即将被腰斩的萧玦。

即使落到绝境,她那一身傲骨也依旧铮然。脸色淡漠,全然不把旁边寒光凛冽的铡刀放在眼里。

他举步踏上刑台。她终于注意到他了,这才首次有了失措的表情。她问他:“你怎么来了?”

又大声对监斩官员喝道:“那些事全是我背着他做的!你们把个无辜之人弄到刑场来干什么?!不怕薛公事后追究吗?!”

薛蔺:……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更羞耻了……

她站起身来,褪去最外层的紫色敷金彩轻容,问他:“我要沐浴了,你出了一身汗,要过来一起洗吗?”

萧玦一问,薛蔺立马怂得像只虾,弓着背缩到了被子里。

她又换了个邀请方式:“那你……要不要过来帮你亲亲的哥哥搓背?”

薛蔺吓得死死拽住不放。

然后……奇迹出现了,她居然没能挣得脱!

一个武学奇才居然挣不脱半点功夫都不会,身形还偏纤瘦的人的手。薛蔺心里暗喜,有门!

“你别气好不好?要不然我跪算盘珠子给你看?再要不然,我自罚把装满水的铜盆顶在头上?”他特别认真地道。

萧玦冷笑:“你今天拉刘承颐的手,不是拉得心花怒放的吗?还给我跪什么算盘珠子?”

他跟着萧玦组的骑兵队去了城外两里远的一处开阔地,骑上已经被萧玦教导得乖顺听话的绝尘马,就往前方慢悠悠往前走的萧玦驰逐而去。

绝尘这匹中二马性子古怪,但伴着萧玦一起长大,早就有了灵性。脚下步子似急实缓,在冲到萧玦身后时,它还特意再慢了一步。

可就是这样,薛蔺的手都跟萧玦的衣服擦着指尖而过……

绝尘打了个不耐烦的响鼻。而骑兵队副队长萧川更是放肆地爆笑出声,带着队员们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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