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炖盅,用萧玦尝过的汤匙舀起燕窝,往自己嘴里送。
萧川见状,松了口气,也与剩余人马且战且退,退进了密林里。
箭矢的攻击,只能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奏效。林子里密布的树枝被皑皑白雪压着,足以挡住刺客的视线,阻住箭矢的准头。
萧玦待萧川追过来后,就将薛蔺交给了他:“保护好他。”转身就走。
薛蔺吃惊地拉住她裙裾:“你去哪里?你受伤了。”
她回头望了他一眼:“他们要杀的是我。”将裙裾扯回来,就往林外走。
族老中有一人说了句:“你既然请了我们过来说公道话,那就该把所有事都摆到明面上来。你要真有理,我们绝不偏颇;你要是做了羞耻事,却想让我等替你做遮羞布,那就休怪我等翻脸无情,将此事上报族长,抬你去浸猪笼!”
少妇咬牙:“卫李氏不惧生死,我怕的是身后还留着脏名,臭了我夫郎清白的名声!既如此,还请各位长辈稍等。”
很快,账房先生拿了厚厚的账本过来。账目是从卫二买下这座宅子就开始记的,每月都固定有一笔给卫二母亲一贯钱以及他哥哥半贯钱的支出。逢年过节还会再特意各添半贯钱。
一贯钱就是一两金,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小数目了。
奇怪的是,半年前,这两笔开支增多了。给卫二母亲的钱变成每月二贯,给其兄长的变成了一贯。每月还多了不少香油钱。
萧玦随时可能回来,两人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萧川就又另起了一个话题:“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又查出来一些关于陛下的事。”
薛蔺感兴趣地前倾上身。
“原来陛下并不是生不出来孩子。后宫每一个妃嫔侍完寝后,都必得饮下赵给使端来的红花。而侥幸怀上了的宫嫔,也总会莫名奇妙的流产。”
薛蔺一怔,脱口而出:“他是傻的吗?都不给自己留后的?”
萧川也是一言难尽:“如果不是刘公,这皇帝之位本来轮不到他坐的。得位不正,其心不稳。他后来跟刘公的关系又不好,可能是怕……后继有人之后,刘公会把他废了,扶小皇子登基?”
萧玦特别大方地表示:“穿!一起穿!”
薛蔺心里甜炸了,md,这个是不是就叫做“抓住一切机会谈恋爱”?
薛蔺心里正甜,直肠子的史云就c-h-a话了:“这天儿挺冷的,我刚刚还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既然公主和薛二兄都不脱氅衣了,那我也把氅衣穿起来好了。”
他话刚说完,薛蔺和萧玦就同时赏了他死亡凝视。
他被看得打了个寒噤,犹不知己罪,胆大妄为地问:“你,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
他这是在借着河东乾和葡萄,向公主当众诉衷肠。
萧玦果然浅浅笑了。
那笑容瑰姿艳逸,笑得薛蔺的心渗出丝丝缕缕的甜来。
可刘承颐着实不是个省心的,他笑道:“薛二真大方,最喜欢的东西也能跟大家一起分享。”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实在是有些莫名奇妙。但听在萧玦和薛蔺耳中,那就不一样了。
木刀刀鞘还雕刻了细致的纹样,用的也是不论是任何气候条件下都能非常顺畅出刀的木鞘。可,木刀就是木刀,木刀特么能起什么用处?!
萧玦提醒他道:“你看,这刀鞘刷了黑漆,刀身刷了银漆,不仔细看,这就是一把真刀。”
薛蔺木然地看着这把刀,虽然萧玦为了哄他开心,努力把刀造得像真刀……他掂了掂份量,连重量都跟真刀相仿,大概率用的是密度特别高的木材。不过整刀都刷过漆了,看不出来材质。
他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有点像被老母j-i护着的j-i崽儿。”
萧玦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数落他:“不准胡说,要是崽儿也该是鹰崽儿。”
倏时,宫女们就排成了四面人墙,把萧玦和薛蔺围在了中间。
那名近身宫女还瞟了薛蔺一眼,嘴角倒是绷得紧紧的,眼里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
薛蔺直到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把氅衣往萧玦身上披。
萧玦失笑,她哪里用得上这个?别说她了,就是她培养出来的这些会武的宫女,也没哪个怕冷的。
伸手在他鼻子上亲昵了捏了一记:“小傻瓜。”把氅衣给他披了回去,又冲近身宫女伸了手。
萧玦终于笑了一声,又问他:“我也想洗一洗了,要不然,等会儿你帮我搓个澡?”
薛蔺:……又特么开始想让我“适应”……
享受过皇室汤浴后,薛蔺一吐这段日子以来被困在屋子里的霉气,换上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点意气风发之感。
天地广阔,不擅骑马的他甚至想要策马驰骋一番。
可是,萧玦给他找来的却是一头极为神骏,打着响鼻的高头马。那马走到他身边,一看是这么个消瘦的货要骑自己,眼里顿时有了人性化的不屑。马鼻子还打了几声响鼻,似乎在警告:敢靠近我,踹你哟。
第31章
一瞬之间,她心里舒服多了。重又坐回了座位。
薛蔺明显松了口气,客气地跟刘承颐道谢:“多谢元晦兄,”又对众伴读道,“多谢各位美意,这事家中已有裁决,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刘承颐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
但这个薛蔺可管不了,兄弟如衣服,要找哪儿都有。可这么优秀又总是事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