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龄抿了抿唇,无法反驳。
季秉烛见状冷笑了一声――他这副稚嫩的模样冷笑起来丝毫不见尖酸刻薄,反倒有些故作成熟的萌态:“没话说了吧,人家禾雀君比你好上千万倍,在我被诬陷时会为我说话,我受难时会过来营救我,反观你呢,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看你那些事情做得到底对不对?”
边龄眼睛都不眨:“我没错。”
若是他像之前那样一直卑躬屈膝地乞求季秉烛能回头看他一眼,那么现在他根本连季秉烛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季秉烛听到他字正腔圆的回答,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手指着他哆嗦个不停。
边龄面无表情地握住了他柔软的小手,慢条斯理道:“你对禾雀那样特殊就是因为这些吗?这些事情我也会做,甚至能比他做的更好,你何不给我个机会?”
季秉烛:“呸!”
边龄:“……”
边龄皱起了眉头,深吸几口气耐心和他讲道理:“其实魔修也并不全是大j,i,an大恶之徒,你的思想太过狭隘了,修道之人也有仗势欺人肆意屠杀者,修魔也有一心向善不会肆意杀生的人,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呢?”
季秉烛冷着脸道:“我不聪明,我傻。魔修的事情我从不会浪费脑子,魔修就是魔修,从他们决定修魔开始,血脉里流着的就是肮脏邪恶的血,你还让我再想什么?”
边龄的脸色瞬间苍白。
季秉烛对魔修的厌恶就像是刻在了骨头上一样,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听,更遑论去思考,有时候边龄甚至猜想,季秉烛可能也知道这一点,但只是逼迫自己不愿意去相信,只知道一心一意的去痛恨魔修,这种纯粹的感情太可怕,根本不是能强行掰正过来的。
季秉烛:“松开我的手。”
边龄抖了抖,立刻松开了,唯恐季秉烛再来一句“恶心”。
季秉烛皱着眉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听到外面的雷雨声小了点,道:“我不管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我还是那句话,我要走,离开你,我和魔修待在一室就觉得烦得受不了。”
边龄身体一软,平视着季秉烛古井无波的鸦色眼瞳,轻声道:“你……你那么厌恶我,只是因为我是魔修?”
季秉烛:“是。”
他说着,挥了挥袖子,直接往外走,“阿鸦,走了。”
阿鸦看够了戏,正想要出来,但是此时季秉烛身后却突然升起了一阵凶悍的魔气,彻底将整个房间给笼罩住了。
季秉烛发现自己竟然被魔气直接笼罩了,几乎吓得跳起来,他怒气冲冲一回头:“你够了没?我说我要走!”
边龄依然跪在地上,魔瞳中缓慢滑下两行血泪,他身旁笼罩着象征不详的血光色,仔细一看的话,还能看到他身上的魔气正在不安的动荡着。
季秉烛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愣了一下才道:“你……你在做什么?”
边龄直视着他的双眼,伸出手按在了自己胸口处,接着只见红光一闪,他的手缓慢地往外拔出,一根鲜血淋漓的骨头直接被他从身体中抽了出来。
季秉烛愣住了。
被硬生生抽出来一根骨头的痛苦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边龄痛得浑身都在发抖,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下面,簌簌落了下来。
他将骨头随意甩在了一旁,哑着声音道:“那……我把我身上的魔骨都……都抽出来呢……”
细细听来,甚至能听到边龄颤抖的嗓音中的哭音。
季秉烛愣愣看着他。
边龄两行泪水缓慢滑落了下来,小声道:“你……是不是就……”
“就不走了?”
“前辈……”
------------
第四十二章 我肥来了肥来了啊!啾
季秉烛愣在了原地,直到惊雷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才将他激得清醒了一点。
“你……你在做什么呢?”季秉烛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盯了半天又看了地上那根鲜血淋漓的骨头,一时间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按照他此时的神智根本理解不出来边龄这一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阿鸦及时出现,一把捂住了季秉烛的眼睛,朝着边龄怒道:“你疯了吗?那道骨可是能随便说抽就抽的?你年纪轻轻就能达到破世修为已经实属不易,若是再丢掉几根道骨,那一生便要止步于此了!边龄你……你简直……”
阿鸦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很清楚,季秉烛虽然口中说着厌恶魔修讨厌边龄,但是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软,更何况是面对边龄。若是边龄再这般自伤,到时候鬼哭狼嚎的又该是季秉烛。
边龄没有理阿鸦,依然死死盯着季秉烛,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季秉烛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拉下了阿鸦的手,挣扎着朝着边龄跑了过去。
边龄一看到季秉烛朝他跑来,咳得声音更大了,满心欢喜地幻想着季秉烛会一把冲到他怀里来心疼自己,只不过下一刻季秉烛冲是冲上来了,却是一脚踹在了边龄膝盖上,厉声骂道:“你以为你这样自伤我就会心疼你吗?呸!做梦!”
边龄:“……”
边龄硬生生受了这一脚,怔然看着季秉烛,但是片刻之后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若是不心疼我……哭这么惨做什么?”
季秉烛这才发觉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已经全是水迹,他骂得更加大声